過了這道山再往前走,便是一馬平川的關道,因為有田乘風在和阮非墨在,所以一路上順當得不能再順當,雖然偶爾能看到幾個災民,卻半個攔路盜搶的也沒有,到了每一處地方也像是都有人安排和打掃過了的模樣,一點兒混亂的痕跡也看不到,就是白錦繡在泰安和枕霞無意間撞見的那些討飯的人,也不見一個。
在到了燕山之下的時候,他們住進了一個極古樸的鎮子裏,正趕上再過幾日便是入了臘月,這裏會有集市,白錦繡因為好奇,想要留在這裏停上幾日,等看過了集市再走,田乘風卻幾次三番的勸著她,說是再過兩天可能會有大雪,如果現在不過了眼前這座山,若是一旦趕上了大雪,封了山,便是走不了了。
白錦繡去問阮非墨的意思,阮非墨不置可否,一直閉著嘴像是想著什麼的樣子,隻到白錦繡問得已經不耐煩了的時候,才對白錦繡淡聲說道,那便聽田侍衛的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由於白錦繡多心,她總覺得幾日以來他們走得急了些,隱隱間田乘風總是在催著行程。白錦繡總覺得這件事情透著不尋常,旁敲側擊的又問了田乘風兩回,田乘風什麼也沒有和她說什麼。
白錦繡想得煩了,便又去問阮非墨,可是阮非墨根本不肯告訴她,白錦繡便更覺得事情不尋常,越是如此心裏便越不安生,她想著若是不把這件事情弄清楚了,隻怕以後的路實在是沒有辦法走了。
這天才過了那道山,天也晴得很,雖然已經感覺到寒冽的冷風打在臉上隱隱的疼了,但是倒還不算是太難受。
“田侍衛不是說會下雪嗎?怎麼這天一直是晴著的。”
田乘風知道白錦繡忌恨著他一直催著她往前走,錯過了她想要玩的熱鬧,隻是,他的心裏十分的急,前幾日有信差來報,景王孫恪已經帶著百名親隨,快馬趕了過來,現下已然到了泰安,以他們這幾個人的速度,若是景王走得急一些,根本不用到山海關,便把他們攔住了,可是,皇上的手書上寫得明白,要保那個新契丹王的安全,並且要把人送回去,所以,這個差事在田乘風看來,也是極棘手的,他自然是一分鍾也不想耽誤。
田乘風心下煩亂著,白錦繡這時坐在車外,略斜了斜身體,看著田乘風的時候嬉皮笑臉的笑著,一點兒正形都沒有的模樣,道。
“田侍衛,我覺得北方的風實在是冷了些,吹得人難受,我想轉頭再往回走,田侍衛可願同道而行?”
白錦繡也僅是猜測,若是田乘風是因為公事的原因尚可以解釋為什麼一路疾行,可是,田乘風為什麼一定要裹挾著她,卻讓白錦繡想不清楚。
難道是景王就在山海關,他是想把自己弄過去,借以邀功?
“如果林公子執意,田某也沒辦法,但是,田某覺得公子還是向北行,安穩一些,要知道,景王現在已經到了泰安,此次他帶著的是百名親隨侍衛,究竟是為了什麼事情,田某是知情的,就是不知道,林公子是不是也有所好奇?”
白錦繡咬牙切齒的看著田乘風,忽的就想起了在田乘風身邊的曲鈞山,便笑道。
“你說我要攛掇著曲公子一起去關外,如何?”
“那你便試試吧。”
田乘風也沒把握,隻是,他知道白錦繡絕對不是一個心性歹毒的女人,又兼著曲鈞山又是白錦繡的弟弟,恐怕就是他舍得,白錦繡也未必會真的能舍得曲鈞山去冒這個險。
白錦繡見田乘風有所動搖,心裏有些得意,又道。
“我能帶他出去,自然便有辦法能護得了他的周全,這便不用田侍衛操心。”
田乘風此時坐在馬上,一行人正在往前走,崔龍和崔虎兩個人騎著馬在前麵,他在白錦繡的馬車的右側,曲鈞山在他的身後也騎著馬,田乘風忽的一扯韁繩,看白錦繡的眼神也忽然的冷冽了起來,打量著白錦繡眼裏的視線,讓白錦繡忽的覺得田乘風這時候像是能要了她的命了一般。
“你想做什麼?”
白錦繡心裏害怕,臉上卻沒露出來,向後略靠,倚在馬車的車棚,向著前麵的路上望了望道。
“你告訴我景王去山海關的目的,我便告訴你,我想要做什麼。”
“契丹王失蹤,景王是聽到了消息,他可能人在泰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