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妞妞喂完了奶以後,白錦繡便抱著妞妞在書桌上玩了起來,不拘什麼,妞妞都要拿在手裏擺弄一會兒。
白錦繡研了點墨,先是把妞妞的小手按在墨裏,然後再把妞妞的手按到了白萱的紙上。
執筆而起,白錦繡僅僅是幾筆勾勒,便有隻活零活現的小鴨子躍然紙上。
妞妞爬在極寬的桌上,抬著小腦袋看了兩眼,像是認出了白錦繡畫的是什麼,小東西咯咯的笑了起來,聲音極好聽,聽著聽著,白錦繡也跟著孩子笑了起來。
彩青端著個長盤,裏麵放著一碗麵,見白錦繡有了笑聲,這才鬆了口氣。
端著盤子進了書房,微笑著,對白錦繡說道。
“公子餓了吧,今天晚上做的是金絲麵。你嚐嚐可還順口。”
白錦繡這時給妞妞擦了擦手上的墨跡,然後抱起妞妞道。
“放外麵的石桌上吧,這是書房,別染了味道。”
到了外麵,白錦繡因為知道妞妞現在月份還小,吃不了這麼硬的麵食,僅僅是給了小東西幾口麵湯喝,妞妞覺得味道不錯,一個勁的抿著小嘴,身子也往那碗麵上使著勁。
“乖,你現在還不能吃這個。”
拿著帕子給妞妞拭了拭嘴角的湯漬,白錦繡也不過是隻吃了小半碗,便放不了筷子,讓彩青端走了。
這時候太陽已經偏了西,在石桌旁邊便是一株百年的古樹,白錦繡抬頭望過去的時候,隻見那隻蒼鷹黑丫丫的一個身影極是醒目。
“黑子。”
白錦繡叫了一聲,那隻鷹並沒有看白錦繡,連理會的意思都沒有,閉著眼睛,像是在磕睡的樣子,一雙羽翼這時候也俱都收攏得極嚴,遠遠的竟像是一個標本的樣子。
“喂,黑子。”
白錦繡又叫了一聲,見它還是沒有理會自己的意思,便抱著妞妞打書房裏走了出來。
書房後麵有一個籬笆圍成的小園子,現在已經快到了隆冬了,雖然這裏的天氣暖一些,地裏也早已經沒了什麼東西。
幾枝粗杆沒了葉子,枯黃的立在那裏,籬笆上的藤蔓也已經褪去了秋天的綠色,幹枯了,僅有幾片葉片的中間還有一脈綠色,星星點點的不成個樣子。
走了兩步,白錦繡見一個籬笆上結著幾隻小葫蘆,當日的時候,可能是主人嫌它們幾個太小了,所以便舍在了藤上了。
“妞妞,你看小葫蘆。”
白錦繡覺得有意思,而且正合適妞妞當個玩具,便伸手扯下來了一個,就著袍子擦幹淨了,然後塞在妞妞的小手裏。
妞妞握著手裏的葫蘆,因為裏麵是有籽的,便響起了幾聲咚咚的響動,小丫頭聽見了,便搖得更歡。
白錦繡又摘了一個下來,自己也搖了幾下。
就這樣,白錦繡半蹲著,妞妞被白錦繡摟在自己的懷裏,母女倆在殘陽下,如此的就被逗出了興致。
妞妞因為玩的高興便笑得極開心的模樣,因為才不過四個月左右,這樣的時候的笑聲最是幹淨,有如天籟,崔家的四個兄弟在角門處往裏麵望,見到這樣的情形竟也說不上來自己是什麼感受。
一路行來,白錦繡常常為了一點子在他們看來普通得再不能普通的東西而笑得格外開懷,不拘是什麼,就是一隻翠鳥一個蟈蟈,或者幹脆就是一朵路邊開得濃豔的野花,都能惹得白錦繡如此的高興。
可是,若說這位林公子沒見過世麵,崔家兄弟就更不敢說此話了,白錦繡眼裏透來的清貴和她出手的闊綽,若是沒有這四個兄弟一路的護著,隻怕已經被山匪不知道盯上多少次了,就是在途經的縣裏,也不是沒有碰過碰磁的。
又玩了一會兒,妞妞已經不禁把剩下的七八個小葫蘆都摘了個幹淨,連剩下的枯葉也讓小東西給扯了下來,白錦繡怕她弄疼了手,玩了一會兒以後,便抱著妞妞要離開。
可是,妞妞似乎覺得這裏有意思,小眼睛呼閃閃的看著白錦繡,說多不舍得就有多不舍得,白錦繡沒辦法,抱著她又在園子轉了一圈,掃蕩般的撿了些作物,有落在地上的幹癟的黃豆莢,刨開了外麵的殼,露出圓滾滾的黃豆;有地裏麵埋著的幾顆已經癟得不成樣子的土豆;有幾朵野花,開完了的花苞結出來的種子;有被鳥雀已經啄幹淨了的果殼。
兜著這些東西回到了房裏,彩青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不知道要怎麼處理,白錦繡便使喚著彩青道。
“你先去洗幹淨了,再都給她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