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看著街上的一些擔貨郎手裏的東西,一邊問崔龍道。
“對了,那隻鷹你看過了嗎?怎麼樣了?”
“中午的時候,鮑大喂了它一隻活物,倒是都吃了,看來恢複得不錯。”
“是嗎?”
白錦繡沿著上午走過的路往前走,轉過街角,忽然注意到自己對麵的門麵極是豪華,有二三個穿著考究的男子正往裏走進去。
白錦繡站在街的對麵,抬頭看著,隻見這個院落的正門處掛著一塊巨大的牌匾,漆金的三個大字-雲舍居,顯得煞是遒勁有力。
“雲舍居?”
白錦繡不知道這是什麼所在,正在好奇的時候,一個長相極俊俏的小廝走上前,道。
“公子,裏麵請。”
白錦繡見在大門處隱隱的透著裏麵有假山布景,景致極佳的樣子,抬腳才要順著小廝指的方向往裏麵走,崔龍就在這時候抬手,擋住了白錦繡的去路,低聲說道。
“你還是不進去的好。”
“為什麼?”
白錦繡才問話,那個支應的小廝先就冷了臉,看著崔龍道。
“你什麼人啊,也不看看在哪兒?這位公子想去,你敢攔著,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白錦繡卻從崔龍略顯猜疑的眼神裏明白了什麼,便揮了揮袖子道。
“算了,想是也沒什麼意思,我們走吧。”
那小廝卻十分不依,擋在白錦繡的麵前,攔住了去路,又道。
“公子,且到裏麵坐坐,蘇杭送來的虎跑泉的水,給您沏上灩灩的茶,你想聽西北的調子還是想聽江浙的吳儂軟語,我們這裏無不是應有盡有。”
“那又與我何關?”
白錦繡手裏捏著扇子,又道。
“你們這地方看起來倒是雅致,隻是小生囊中羞澀,不好意思,見諒,見諒。”
就在這個小廝聽完了這句話,略有猶豫的時候,白錦繡倒是毫不猶豫的便閃過這個青衣小廝的身前。
小廝也不過才一抬腳,崔龍壓了壓身形,擋住了小廝的去路,冷聲道。
“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小廝原本在自己的店麵門口,心裏有幾分底氣,可是,才要和崔龍計較的時候,抬眼就看到崔龍那張陰沉下來的冷臉。
見崔龍是個不好惹的,那小廝哪裏還敢再叫人過來生事,隻得退了退身道。
“沒錢,沒錢看什麼啊。”
白錦繡也不和那人計較,快走了幾步,便又把腳步壓住,等著崔龍走到她的近前。
“你怎麼知道那裏是個銷金窟?”
因為實在找不出來什麼文雅的詞,可是,這樣的江湖經驗白錦繡又十分的好奇,便問崔龍。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崔龍因為知道白錦繡是個女兒身,又兼著於總鏢頭的提醒,所以,也就知道了白錦繡必是富貴人家生養出來的。自然是沒有人會在她這樣的身份的人麵前說道這些酒色財氣的東西,略遲了遲,崔龍才解釋道。
“你看到他的門楣旁邊挑著的燈籠了嗎?”
白錦繡剛才並沒注意,隻是覺得門上的那塊大匾的字提得十分有氣度,一看便是名家的手筆,這時,她才站住了腳,回頭望了望,不解的問了崔龍一句。
“嗯?那不就是普通的一盞竹骨紅綃紗仿製的宮燈嗎?”
崔龍沒有回頭和白錦繡一起看,停住了腳步,對白錦繡又解釋道。
“宮燈是沒錯,但是用的挑杆上纏著柳枝,而且門口的那對簾子是用的淺青的顏色,上麵的字又是大紅,你見過誰家的門口掛著這樣的一對照子?這便是其中的關竅。這樣做,也不過是顯得此間與那些青樓楚館略高雅了些罷了,一般都是一些自詡騷客的文人墨吏的聚會的場所。這種館子裏麵的歌伎一般都是被抄了家的官宦的家眷,自然又與那些青樓妓院不一樣了些……”
說了幾句後,崔龍忽的對上白錦繡的眼睛的時候,才驚覺自己不知不覺間對一個女子說了這麼多,這才趕緊收住了口。
白錦繡見崔龍臉上不自在,便轉移開了話題,問道。
“崔大哥是從十幾歲便開始走難闖北了吧?”
崔龍這時候也便把剛才的事撂開了手,和白錦繡一起並肩走著,說道。
“八歲吧,我父親便是鏢師,所以我們兄弟也跟著吃了這碗刀口上的飯。”
“那崔大哥定是去過很多的地方,不妨到前麵的茶寮咱們坐下來,崔大哥把見聞撿幾個有趣的說與我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