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章 有朋自遠方來(2 / 2)

“下官敬王爺一杯,恭祝我們大金朝國泰民安。恭祝王爺福壽康泰。”

那西夏使臣這時也雙手舉杯,恭敬的對坐在上位的孫恪道。

“祝景王福壽康泰。”

這福壽康泰原是為人賀壽之意,孫恪沒有舉杯,倪了倪眼睛,這才把手裏的那料葡萄穩穩的拋到了桌上,抹了抹手後,抬頭,冷聲對郡守說道。

“你什麼意思?”

阮非墨此時坐在左側的主位,見此情形不得不端杯起身,到了郡守的麵前,與郡守半肩而立,然後,說道。

“王爺,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非墨借此酒願與王爺暢飲。”

孫恪這時才端起杯,微微的示意。

這西夏使臣原本就是他的手下敗將,如果他願意的話,就是想要踏平西夏的土地也不是什麼難事,隻是,現下朝局不穩,王家的餘黨還未一網打盡,所以,皇兄這才容許了這西夏來朝。

隻是,在心裏孫恪總有些未盡之感。

孫恪雖然是冷著臉,可是,實在是沒有人敢說什麼,先不說郡守,就是西夷的使臣也著力的想要曲意奉迎著孫恪,所以,場麵上便是一番極熱鬧的樣子。

這些朝政上的事情,阮非墨雖然有所耳聞,便是因為他不在朝,所以,也隻是聽著,並不說話,隻是聽到郡守過於奉迎孫恪的話,麵上稍帶了些輕笑。

孫恪見阮非墨臉上的輕笑,便放下了手裏的杯子,似乎是存心著想要挑阮非墨的毛病,冷著臉的看著阮非墨,開口問道。

“怎麼,阮夫子對郡守的話,並不讚同?”

阮非墨起身,抱著拱手說道。

“不敢,非墨是一介草民,對朝堂上的事情並不了解,隻是聽到郡守的話,心有所感罷了。”

孫恪冷眼瞧著阮非墨,怎麼看怎麼就覺得眼前阮非墨這副看起來不卑不亢的樣子讓孫恪覺得別扭,又兼著並不是在朝堂上,所以,說話便是更隨意了些,冷顏冷色的盯著阮非墨,又問。

“噢,心有所感,但不知阮夫子有何高論?”

“高論不敢當。”

阮非墨看了看郡守臉上帶著不悅的表情,又抬頭看了眼孫恪盛氣淩人的架式,這才說道。

“非墨隻願王爺能與民同樂。”

“是嗎?”

孫恪似笑非笑的看著阮非墨,看了一會兒後,又轉眼看著在堂中站著的西夷的使臣道。

“西夏願意臣服與我金朝永不反戈,這便是能讓本王與民同樂了,阮夫子以為然否?”

那使臣自然是明白孫恪的意思,趕緊屈身跪倒,順勢對孫恪說道。

“大夏國君願以一國之疆奉於景王,隻唯願景王能夠善待我大夏子民。”

阮非墨冷眼瞧著孫恪眼裏咄咄逼人的氣勢,並不是十分的讚同,阮非墨總以為大國自然是要有大國的風範氣度,像是景王孫恪這樣般的盛氣淩人,總是失了些氣度。

可是,在孫恪看來,這樣的西夏使節,便是完全依附於金朝治下,任由拿捏。

孫恪這時候並不著急讓西夏的使者起身,而是用一種莫測的眼神,看著阮非墨,問道。

“阮夫子,你這話裏是什麼意思?”

“非墨才疏學淺,手拿得動的隻有一杆青毫,更沒有去過沙場之上,自然比不上王爺的見識,但非墨知道,天下止戈,兩國修好,便是天下之幸,萬民之幸。”

別人沒有聽明白阮非墨話裏的意思,孫恪卻是聽得一清二楚,挑了挑眉,孫恪稍是一愣,他沒有想到阮非墨敢當他的麵大放厥詞,孫恪冷下了臉,其實這也是現在孫恪和當今的聖上孫昭的分歧所在。

“阮夫子的意思是在勸本王要不戰而屈人之兵?”

“非墨不敢指教王爺,王爺十歲起為了我大金便身披戰甲浴血沙場,至今已經十數年,大小戰役不下百餘場,放眼金朝,無人再可與王爺相比,王爺如此戰功顯赫,金朝上下臣民均知王爺為國之心,非墨又怎麼敢妄言置喙。”

孫恪瞥了眼站得筆直的阮非墨,這個時候孫恪才覺得有些意思,墨黑的冰眸似笑非笑。

“阮夫子這是認為本王僅僅隻是個武夫,不懂得懷柔安撫之策?”

那一瞬的時候,阮非墨就感覺到了孫恪身上的殺氣。其實,這些分歧的存在早已經不是一朝一夕間的事情,阮非墨也知道孫恪素來是主戰的,隻是,孫恪今天明顯是在針對他,所以,阮非墨便知即便是自己怕也沒有用了,索性極其坦率的對孫恪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