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好。”
白錦繡又對阮非墨說道。
“今天找你,我還有件事情要托你辦。”
說著話的時候,白錦繡將一封書信遞到了阮非墨的麵前,然後才說道。
“我生孩子的事情還沒有和家裏說,現下也隻有你才方便,你幫我捎封信給家裏,務必要親自交到我爹爹的手裏,他這麼大的年紀,還在為我的事情操心,想來總是我不孝。”
阮非墨收起了信件,妥貼的放到自己的懷裏,對白錦繡點了點頭說道。
“知道了,你放心吧,我過兩天就回去,定是把信帶到,你也要等我回來了以後再走,知道嗎?”
“嗯。”
白錦繡點了點頭,因為時間尚早,又兼著今天的天氣實在是難得的好日頭,白錦繡便讓小丫頭換了茶水,糕點,滿滿的擺在了假石之下,又因為有些興致,便擺開了譜子和阮非墨對起弈來。
雖然,白錦繡並不十分擅長此道,但是阮非墨因為白錦繡偶爾來的興致,自然是曲意奉承,所以,兩個人的心俱都不在棋盤上,這棋便是下得懶散得不能再懶散,直到磨過了足足有一個時辰,妞妞已經哭鬧得彩青哄不住了,白錦繡才回過了身。
伸了伸腰,笑著抱過彩青懷裏一個勁往她這裏瞧的小債主,這才對阮非墨說道。
“偷得浮生半日閑啊。”
阮非墨笑而不答,看著白錦繡哄孩子,又見白錦繡沒有趕人,便一心記掛著再看一會兒她們母女倆,便又逗留在了這個院子裏,雖然是沒有人陪他對弈,可是,他自己一個人和自己下,反倒把一盤儼然是散亂得不能再散亂的棋局,收拾到了最後,連白錦繡都能瞧出來黑白子之間的刀劍光影。
“妞妞,來咱們把這枚棋子下在這裏。”
妞妞對這些碰起來有叮叮當當動靜的棋子自然也是好奇的,小手裏抓了兩個,便往嘴裏塞,白錦繡趕忙把她攔住,從妞妞的手裏的把棋子挖了出來,因為一時手癢,便又往棋盤上埋了一首。
白錦繡在圍棋這件事情上,實在是個初級的段數都算不上,所會的那麼兩下子還都是小時候阮非墨教她的,不連阮玉環在對弈上也都比白錦繡勝出去許多。
阮非墨見白錦繡落了一個子,便猜出了她的想法,收回了一枚自己剛剛落下的黑子,緩緩的貼到了白錦繡剛落下的那枚白子的旁邊,笑著道。
“與你對弈,實在是一種痛苦。”
白錦繡聽得出來阮非墨是在挖苦她,隻是,無論白錦繡怎麼近似乎於絞盡腦汁的想,也都想不出來所已然來,因而也就接著胡亂的放了一子。
“真的落在這裏了?”
阮非墨似乎是想要給白錦繡反悔的意思,白錦繡卻根本看不出來門道,索性一手摟著妞妞的脊背,一手半撐著自己的身體,讓妞妞坐在了她的肚子上,就這樣一言不發的看著阮非墨。
阮非墨很快的便落了一個子下去,即使到了這時候,白錦繡也沒看出來什麼門道,隻是覺得自己無論往哪裏落子,都有些無從下手的感覺,索性又撂開了手。
阮非墨見此,搖了搖頭道。
“你的棋品怎麼就沒有什麼長進呢。”
說完後,還歎息了一聲,可是,就在阮非這聲歎息才將將落下的時候,坐在白錦繡肚子上正玩著自己一雙小空手的妞妞,突然間也歎息了那麼一聲拉長了的聲調,與阮非墨的話竟是互相響應著,這讓白錦繡都有些愕然。
聽到白錦繡懷裏的妞妞,像是懂事的歎息聲,阮非墨難得的笑出了聲,而且是看著白錦繡麵上的窘迫,像是感覺甚是痛快的樣子。
彩青遠遠的看著這一幕,忽然間覺得,阮夫子看著夫人的目光,就像是今天的陽光一樣的暖。
而夫人眼裏的神色,也得平日裏的疏遠是不一樣的,看似平和的眉目裏,透著淡淡的親切。
這樣的對坐著,又真像是畫裏的一般。
隔天,彩青去外麵采買吃用的東西,竟是在角門處來來回回的被搜撿了三四回,明顯是有意為難,彩青有些不忿,便爭了幾句,隻是,她怎麼厲害都隻是一個小丫頭,哪裏是那些碎嘴婆子的對手,所以這耳根子自然也是受了好些苦處和奚落。
說她想攀高枝,卻掉進了泥塘裏,還有的說撿了個草當成了寶,諸如此類的閑言碎語彩青以前也沒有少聽,隻是白錦繡聽到了以後,從不做計較,彩青根本看不出來白錦繡是憋在了心裏,還是真的不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