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小姐,已經都給了,給了一處田地,又給了三間的大房子,許了百兩銀子,已經是厚道不能再厚道了。”
白錦繡心知錢管家是俱都是處理妥當了,這才放了心,遣走了錢管家,睡了半個多時辰,才起來就聽小丫環回她回道,父親要見她。
白錦繡這邊睡得不踏實,而遠在喬縣的寧家小姐寧蓁蓁現下在客棧裏,也是止不住的垂著淚。
她一向是生性平和的,卻命運不濟,幾番出嫁都沒有嫁成,一直蹉跎到了今天,卻不想自己好好的一個官家的小姐,要嫁於一個年近五十的田戶莊主,這樣的際遇已經讓她受不了,而且她房裏的婆子打聽到的消息更讓她難受,聽著那人竟是有一個被休回來的姑娘,仗著父親的疼愛,十分的跋扈,對弟弟妹妹並不親善,而且才回門不過是半月,就打發了父親的一個愛妾去了莊子裏,聽說還是個十分不孝的,對自己的奶奶也不親厚,更不論她人。再加上求親時候送過來的聘禮也都是一些極粗糙的,府裏的妹妹們拿著東西還來取笑她,這樣的日子,讓她如何過得了。
越是想著,越發覺得自己沒了出路,眼淚便是更加的不能禁了,一邊伺候著的婆子知道自己家的小姐的心事,卻不知道怎麼勸,如今人已經被抬出來了,眼見著就要到了,哪裏還有什麼退路,隻能勸道。
“小姐想開了些,怎麼著嫁過去也是正室,這便是小姐的出路了,其它的隻能憑造化了,我想老天爺不會總這麼虧著小姐的。”
“話是這麼說,可是,個人隨命,哪裏能知道那麼許多呢。”
寧蓁蓁想著便更是心裏覺得酸苦了。
小丫環進來,撞見小姐在哭,趕緊上前說道。
“小姐,可別哭了,大少爺過來了,趕緊收拾一下,可不敢讓大少爺看到小姐這麼哭啊。”
“就是,就是,以後在這白府裏怎麼樣,總是要借著將軍的靠山。”
寧蓁蓁也明白,望了望外麵,拿著帕子擦眼裏的淚,又道。
“我也明白。”
剛說完了話,寧雲陽已經挑著簾子進來了。
寧蓁蓁起身深福下身,說道。
“蓁蓁見過大哥。”
“嗯。”
寧雲陽伸手搭起妹妹,雖然現在寧蓁蓁的臉上已經沒了剛才的淚痕,可是,眼睛還是紅的,如何能遮掩得住。
坐好了以後,寧雲陽才說道。
“白家派來迎親的管事剛才我見過了,雖然是沒怎麼見過世麵的,但是還算安排得妥當,看起來也不像是土財主一路的沒什麼眼色的,你且放心,父親原就派人打聽過,這白家也算是個老實本份的。”
寧蓁蓁平日裏極少能見到寧雲陽,寧雲陽是寧府的嫡子,現在又剛剛升了護國將軍,且是皇帝麵前的紅人,這次能按著金朝的規矩,能親自送嫁,寧蓁蓁自然是滿心的感激,趕緊應道。
“嗯,我知道,大哥費心了。”
寧雲陽不知道寧蓁蓁的心事,對這個庶出的妹妹也不費多少的心,全是規矩在那裏,又兼著他要尋視河道,所以,這次送親便也是公私兼顧了,因為還要見王守備,所以,寧雲陽也不再多坐,起身,看著妹妹毫無喜色的臉,說道。
“後日便能到了淮南縣了,你也收拾好了,再怎麼不能讓那邊挑出來一個官家小姐如此的扭捏作態的,明白了?”
寧蓁蓁知道大哥話裏有話,低著頭應了。
“是,我知道了。”
寧雲陽眼裏並不拿白家當一回子什麼事。
想著不過是有幾畝田地,有幾處鋪子的地主罷了,且是家裏沒有一個做官的人,想是以後也不會有什麼出路的,若不是因為這個妹妹前兩次的姻緣艱難,怎麼著也嫁不到這樣的人家,所以,這次的親事在寧雲陽心裏看來覺得總是委屈了寧蓁蓁。
隻是,在戰場上幾乎是所向披靡的寧雲陽,怎麼也沒想到在小小的淮南縣,他會遇到一個風華霽月般的女子,以至於多少年後都不能釋懷。
白錦繡早上起來,特意挽了個樣式繁複的如意鬢髻,插了一隻疊翠的荷花樣式的步搖,垂掛在胸前的墜領,係在前襟上的七事一律是選了拇指大小的渾圓的粉色珍珠串,身著淺綠色的寬袖裙襖,這種裙子裙身有三尺,露著下裙也僅是二三寸的樣式,大袖圓領,袖口處及處白色的鑲貂毛的狐皮翻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