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繡身後的蓮花接過了湯碗,打開盅蓋,才要遞到白錦繡的麵前,卻在看到裏麵幾乎是碎屑一般的燕窩以後,遲疑住了片刻。
沈氏自以為自己的都是好東西,所以,便笑著對下首做著的幾個孫女和孫子說道。
“這可是你二伯母親手挑出來的東西,我知道你們要來,便囑咐他們多做了些,女孩子多吃些才好養顏,也好養養身子。”
“謝謝奶奶。”
白錦繡應了聲,也就隻動了動匙子,示意性的吃了一口以後便放下了。放下了以後,借著接過蓮花遞到她手裏的手帕的時候,瞧了瞧自己的幾個弟弟和妹妹。
白錦月手持著湯盅,一口一口的緩緩的往嘴裏送,一向溫順的脾性也並表現出來什麼異樣,仍舊是一副恬靜的模樣。
白錦薇的眉峰稍有些皺的模樣,吃了兩口,便抬眼掃向了白錦繡,見白錦繡放下了湯盅,又見白錦繡正在看她,僵硬的又勉強的喝了一口,便示意丫環服侍她淨了口。
白錦繡這時候再看向白錦雷,年僅八歲的白錦霖這時候已經吃完了一碗的燕窩,在他身邊服侍的兩個婆子這時候正在侍候著他淨口,白錦霄也已經把湯盅放下了,幾個孩子裏隻有他的臉上明白的寫著不高興的模樣,而最小的錦雷自是不知道隱藏自己的情緒,隻是試了一口,便搖著腦袋,伸手就揮開了眼前的湯盅。
稚氣未脫的一張小臉蛋,撅著嘴,便嚷。
“不好喝。”
沈老太太聽見了,以為白錦雷是沒吃過,所以,臉上更是笑開了的模樣,解釋道。
“你個傻東西,哪裏知道這東西的好處啊,這一盅貴著呢,可是好東西,怎麼會不好喝呢。”
白錦繡不接話,持了眼白錦雷身後的婆子,那個婆子自然知道不能讓小主人說話了,趕緊從懷裏拿了塊糖粒塞到了白錦雷的手裏,低聲的在白錦雷的耳邊哄著少爺。
另外的一個服侍的婆子把湯盅交到了沈老太太房裏服侍的丫環的手裏,也趕緊過來,彎下身,一並小聲的對白錦雷說著好聽的話。
“燕窩的功效可是好著呢,我也是這兩年才有這種好東西吃的,等去了會郡以後,讓廚房時常也做一些給你們,姑娘家總要吃過見過,才好。”
白錦繡不說話,她下手坐著的兩個妹妹自然也不敢說話,便都垂著頭坐著。
沈老太太原本還有一樁子事,也是錢氏和她通了話的,因為有白錦薇和白錦月在也不好提,便讓身邊的婆子把二個人一並三個哥都帶下去和府裏的其他小姐公子去見見,隻留白錦繡自己在房裏。
等白錦月她們都走了以後,沈老太太又遣退了小丫環,隻留下了一個婆子兼著白錦繡身後站著的蓮花,這才提起了已經到了嘴邊的話頭。
“你是我這幫子孫子孫女裏最大的,又是嫡出的大小姐,現在卻是被婆家休了回來,於家裏的顏麵總不是很好,我前些日子便琢磨著想要給你再尋一門親事,可巧,昨日裏你二伯母的堂弟便過了府來,我看到了人,倒是齊整,兼著又是知書懂禮的,難得的又是一縣的學政,是個官身,年歲也不大,與你正是兩好湊成了一好,就連他的房裏我也一並的打聽過了,並沒有妾室,你嫁過去後,便能做當家的主母,又有你二伯母的關係,以後也不怕受了婆婆的氣,我看這親事再好也沒有的了。你娘去的早了些,沒人給你作主,這種事情也就我做得了主,我看啊,過兩天便讓你爹爹把你的庚貼送過去,然後讓錢家找那個縣上最好的那位於媒婆子上門,說上親事便好了。至於那個秀才,現在一無功名,二無恒產,我看也不是個妥當的,你莫要錯了心思。”
白錦繡的臉上一抹淡然,她想了想,若是自己真的嫁了錢家,倒也好,用不了三月,那錢家便是滿門抄斬的禍事,倒是省了她這個二伯母這麼費心的周全和心思了。
於是,白錦繡的臉上便掛了一抹笑意。因為白家的人隻有她的爺爺還有白錦繡的父親知道她是被抬進了景王府做妾的事情,其它人也不過是以為白錦繡隻是嫁了個頗有些富庶田產的商賈之門罷了。
之所以會是這樣,原因是白方總存著心思,有著一天為女兒尋個自由身。
而這也是白錦繡這些年心心念念的念想。
白錦繡在停了足有半刻後,才笑著抬起眼,看向沈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