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番外(1)(1 / 1)

或許堅持隻是一種無知,但我不得不堅持……我曾經是一個絕頂的殺手,一個被烙上殺人工具名稱的魔鬼。

手上的“諭令劍”,這被灌上天下第一卻又被人稱為惡魔火種的劍,我站在江揚城高高的七角塔塔頂上,俯瞰著腳下的一切。那個時候,我是王者,也是孤獨者。

應該是與我的身份有關係吧,我生性喜穿黑衣,也愛用黑色絲帶束發,會在黑夜臨風站立,讓風撫著我的臉龐,讓我知道自己的存在。

人們都說其實殺手既是有形的也是無形的,然而我卻期望自己隻是一縷潔淨的魂魄,不願沾上一滴鮮血。

死有餘辜,圍攻我的一群人是這樣說的,什麼時候,他們發現了我的身份。我被迫落下七角塔與他們打了起來,他們還不足以讓我感到懼怕,對於我來說,他們是多麼渺小。

然後我笑了,為他們所謂的有餘辜,和不沾鮮血的黑衣,什麼時候,我已能迅速避開江湖人的鋒芒?然後我轉過身,卻在那一刻停頓。

片刻前站立著我的那個頂峰,如今立著一個白衣勝雪,臨風飄舉的女子。

那個女子啊,目光落在皎潔的夜空之上,下方的爭鬥她似乎並未感覺到,也或許這樣的鬥爭並不堪入她的眼。

衣角被夜風吹起,我看著那個如女神一般的存在,我才發現,原來我才是那個渺小的人,原來我也有仰視別人的一天。

後來怎麼了呢,我又怎麼會成為她的死衛,思維開始盤曲複雜,有什麼在心裏抽拉著,扯痛著我的心。

恍惚是一個下雨的夜,我站在江揚城最大的宅邸噷宅門口,獨自一人看著順著屋簷滴下的水,淒涼,迷茫,孤寂。我可笑得甚至用上了這些詞語來形容自己如今的境況。

然後,身側落下一個白色的身影。我看著她,不明白為什麼她依然白衣素樸,似未沾上半點雨水的樣子。

我看著她,她也看著我,目光中流露出一種奇怪的感覺。那是什麼呢?我以為是同情或是厭惡,但不是。那是一種哀傷,一種鋪天蓋地的哀傷,又或許是一種無邊無際的涼薄。竟是這樣的啊……

我們就這樣站著,一黑一白,也許還可以說一正一邪吧,就這樣對立者,想要看到對方最深沉的自我。

她說,聲音有些澀啞,目光卻帶了幾分柔和。

留在我身邊吧。

特許我叫她“月”,平時也諸多維護我,我說不清心裏那止不住湧上的叫什麼。然而當我真正知道那是什麼樣的感情,我也才發現,她的身邊竟還有那麼多個“我”,我能做的,也隻有守著她,直到為她死亡。

“澈。你以後就叫澈吧。”她的聲音輕輕的,很好聽。

澈?我看著她精致的臉龐,這張偶爾才露出的,甚至連在她身邊生活了幾年的布沫都沒見過的真容。如今的我還能被稱為澈嗎?我的雙手不是早已沾滿了鮮血了嗎?我疑惑。

她看著我微笑,問:“兩個選擇,一,你自己忘記過去;二,我幫你催眠。”我怔了一下,明白了,然後輕緩地點頭。她笑得更加燦爛,“你的以後,隻能有我的存在。”

嗯,我明白。我在心裏回應。

很久後,她來問我:“澈,你當初為什麼那麼容易就跟我來了?”眼睛亮亮的。

哦?這個問題嗎,我微笑不答。

或許因為,你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