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城,燕國的都城,燕最繁華的地方。此時卻銀裝素裹。冬日,有些陰沉的天氣,冷冽的寒風吹過城樓,刮過守城衛士們黝黑的臉。沒有多餘的表情。他們的眼神隻有肅穆,注視遠方,眺望著。在冬日裏,他們呼出的每一口熱氣在空中凝結成了冰晶。寒風吹過街道,街道上有擺攤的小販,還有三三兩兩的行人,雖然裹得嚴實,還是免不了抖一抖身子,口中低聲咒罵著寒冷的天氣。小販,行人,乃至不遠處的華麗的府邸中的貴族,甚至是遠處的皇宮裏的貴人,都生活著,無論天氣炎熱還是寒冷,人都還是要活著。但是,同樣的不遠處。一個人卻是要死了。
陰暗的牢房,在寒冷的冬日更加森然恐怖。到處擺放著的是各式各樣的刑具。但有一個牢房裏的囚犯。他沒有任何枷鎖,他看了一眼牢房外的獄卒,明白,他們這是要親眼看著自己的死去。他在獄卒的注視中,不慌不亂地梳洗著。一聲喟歎響起,身著囚服的男人不知道是在感歎什麼。環視自己的牢房,他輕輕地搖了搖頭。桌子上有一藍色的瓶子,不大不小。正好被他用一隻手慢慢地拿了起來。對麵的獄卒們看著男人,臉上露出了痛苦與喜悅摻雜的表情。當然獄卒後麵的一個明顯是官吏的人除外,他臉上隻有平靜與冷漠。牢房裏,他摔碎了瓶子,然後坐在桌子上,一副沉思的樣子。獄卒身後的官吏依然平靜、冷漠。官吏轉過身,走了。獄卒們沒有離開,而是在官吏走了之後,緩緩地跪了下來,低聲啜泣著,麵對這牢房。在一番行禮之後,獄卒,小心翼翼地抬著閉著雙眼的男人,神情是恭敬的。他們將男人抬出了牢獄,是一條沒有多少人的小道。天空飄起了雪,景城在冬天確實挺愛下雪的,雪越來越大了。大雪中一行獄卒,一卷草席,就這麼漸漸走遠了。
行人,小販,終於在大雪中回到了家中。貴族也提前結束了自己在冰雪中的遊玩,皇宮裏的貴人則圍著火爐,閑話著。
“將軍,據說是因為叛國的罪名才被抓的。”閑士圍著自己家的火爐和自己的家人討論著。他明白,知曉將軍這些年為燕國的貢獻。這些罪名都是假的。但是權利相爭,這些或許不久之後就是真的了。隻恨自己身空有學識,有王公之誌,奈何國君昏聵不察。
“今天,我賺了沒多少銀兩。光景不行,天公不作美,到集市就飄雪了。不過今天我聽說啊,將軍還沒有放出來,罪名應該是坐實了。”小販,回到家,一邊整理物品,一邊和旁邊的妻子說道。他看了看妻子和她挺著的肚子。無奈地歎息一聲。
“今天是第六天了,他或許該上路了。雖然朝堂之上少了一個競爭對手,但是我還是高興不起來啊。兔死狗烹。孩兒,你要記住,我們的榮耀都是陛下給我們的。”貴族看著自己的兒子說了一番含有深意的話。孩子也點了點頭,貴族摸了摸孩子的頭,又搖了搖頭。好像對自己說一樣的聲音,“還小啊,還小。”小孩聽到了,抓了抓頭,不懂父親的話。在父親的允許下,跑開和家丁的孩子嬉鬧去了。貴族看著遠去的孩子,歎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