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這采花大盜西門不妙,凡屬江湖正派人士,無不聞名而扼腕痛罵一番,但若是真正遇見此人,卻都如啞巴受氣,敢怒而不能言。其中原因有二,一來,此人朝中靠山不小,再來,此人自身本事不小。
上官屹的父親上官振宇,當年馳騁江湖,也算得上是高手之中的高手。據說就因人前指責西門不妙的種種不是,遭其斷去雙足,廢掉武功,且每每回想此事,上官振宇悔恨不已,從此不讓兒女再涉足武林半步。卻不曾想,十數年後,仇人依然再次找上門來!
是時上官屹,一張俊麵勃然而色變!
司空誠與上官蓉,亦大感憤怒不安。
等待本是件很受煎熬的事情,於上官府眾人來說,自從聽聞赤一色之言,心知西門不妙三日之內即將前來羅唕,是以,這三日的時光,帶來的不止是煎熬,更是恐懼與憤懣。
上官屹急急挽留了司空誠一行,又命人快馬加鞭,先後邀來多個江湖好友,日夜輪流,坐以守侯,冥思新恨舊仇、一並算清的妙計。
兩天兩夜的時光,本轉瞬即逝,可現在,卻不異於二十年那麼久,眼下總算安然度過了。但眾人心裏的緊張,更是有增無減。
最是上官蓉,對西門不妙此間前來的目的,已是未卜先知。但苦於不能泄露其中秘密,此時心裏的矛盾糾結,可以猜想。
隻有林明珠,不知是膽小怕事,趁早開溜了,還是去往何處,搬救兵去了,總之不見人影。
到得第三日傍晚,掌燈時分,眾人紛紛聚集前廳之中,準備用餐。
忽聽廳頂響起一陣尖銳刺耳、有如鬼哭狼嚎的怪笑。
同時聲出人到,但見燭影微搖,現出一個亂發飛蓬,鋼須滿臉,銅鈴眼,酒糟鼻,巨口獠牙,軀幹膘悍,身著灰布長袍,形如厲鬼一般的漢子。此人正是西門不妙。
眾人一片驚呼!
席側婢女們慌忙後退。
但覷這形如厲鬼的漢子西門不妙,一現身,就伸出一隻毛茸茸的巨手,向上官屹喝道:“上官老兒死哪裏去啦?快叫他滾出來,把五龍奇石送給老夫!”
司空誠心內一愕,暗想:“五龍奇石當真在上官府麼?”但時間緊迫,不容他細想,此時隻冷笑道:“憑什麼?巧取還是豪奪?”
西門不妙仿佛頗出意外,也仿佛目中無人,兩隻銅鈴眼,滴溜溜滿廳亂掃,搜索目標。
上官蓉心裏一駭,暗道:“果然是為了這塊石頭!”抬聲高叱道:“狗賊!當年父親的斷足之仇,姑娘還未來得及找你報哩,你卻自己送上門來了。”
西門不妙聞言,銅鈴眼轉而鎖定上官蓉,嗬嗬一笑,身出如電欺近上官蓉,探臂欲捉,口中讒涎直滴,樂道:“想不到上官老兒家中,還藏有如此絕色美人,真是不枉此行啊,嗬嗬。”
西門不妙本就身手奇快,快到幾近隱身,恍然間正抱個香玉滿懷,卻不知怎的,突然眼前一花,似要到手的美人,竟不翼而飛。
定睛再看,手中又的確抱得有人!不過不是方才那美人,而是一衣衫似雪、俊臉如玉的美男子。
眾人一看,禁不住哈哈大笑。
西門不妙,似是絕沒有想到,竟有人能從他手中,把美人奪走,一時雙目呆張,射出兩道綠幽幽的光,不住朝懷中之人打量。
上官屹與司空誠,認出此人正是“白雪無痕”向晉,同時上前高呼:“向少俠小心,這老賊就是采花大盜西門不妙!”
司空誠更是抓起短刀,一聲不響朝西門不妙背後襲至!
偏是西門不妙,連看也懶得看,反手一擄,便將短刀連刃抓牢,丟棄一邊。反是司空誠,被震得倒退三步,方才站穩身形。
一旁上官蓉,儼然驚魂稍定,呆立原處未再出聲,卻見林明珠忽然出現眼前,並道:“蓉姐姐,讓你受驚啦!”
不知何時,向晉已脫懷而出,朝西門不妙輕嗬一聲:“鼠輩快滾!若不然,小生可就不再客氣了。”
(未完待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