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普斯拍了拍有些失魂落魄的羅傑的肩膀,他不想看到自己的老朋友如此難過的樣子
“我們,別無選擇。”
鄧普斯低沉的話語讓羅傑的臉色又蒼白了幾分,他看著在流淌在地上,向那些被多拿砸裂的裂縫中緩緩滲下的黑色液體,眼神中透露出——等等
羅傑因受到過大衝擊而顯得有些遲鈍的腦子一時之間有些不太靈光,黑色液體,在流淌,還在滲下去?
他這才反應過來,頭皮一陣發麻,之前明明檢查過了那種黑色的血蛭體內的液體都是粘稠狀的!就算能夠滲透下去,也不可能在地上流淌,這東西哪兒來的?!
上當了!之前的那個蟲子是幌子!
“我們上當了!小心周圍!”
羅傑心中的恐懼感像是一盆冷水一樣一下子把他從憤怒和絕望中打醒,他忽然想起了在剛進入地宮時候的那種令人迷醉的氛圍,按正常情況來說就算知道有大人物在背後推他們出來送死,他也不應該表現得那樣不堪,又不是初出茅廬的菜鳥,這些年自己經曆過的絕境還算少嗎,不還是一樣闖了過來,現在回想起來,包括鄧普斯在內所有人的情緒自從進入地宮之後似乎一直很不穩定。
恐怕,這個地方有能夠影響到人心的力量,想到這裏,羅傑不寒而栗,而在他的對麵,鄧普斯還沒反應的過來,不過出於多年的默契以及信任,沒有質疑而是迅速配合羅傑的行動,指揮起其他人,同時低聲向身邊的遊蕩者詢問緣由。
羅傑簡潔明了的告知了鄧普斯自己的揣測,鄧普斯略一思索也的出同樣的結論,也就在羅傑提醒他之後,他才隱隱察覺好像有什麼蒙蔽了自己感覺的東西一下子消失了,而多年來刻入骨髓中的對於危險的敏銳嗅覺也在向他示警。
“全員沿著液體流動的方向,以鹿隊形前進,羅傑帶隊警戒,多拿斷後!”
越是前進,就越是印證了羅傑的猜測,不光是傭兵團之前遭遇黑色蛭蟲的營地周圍,這種和蛭蟲體液十分相似的黑色液體從牆壁的縫隙,地上的裂痕等等地方以一種很緩慢的速度向地宮的深處湧去,到了後來已經不是地上有些潮濕的程度了,而是開始積蓄淺淺的一層,一行人踩在上麵,發出啪啪的聲音。
“.........”
從鄧普思身旁的陰影中漸漸勾勒出遊蕩者的身形,羅傑向鄧普思打了個前麵有情況的手勢,而後者點了點頭,明白了這是已經接近真正的危險了。
鄧普斯伸出右手迅速的成掌,握拳,側轉向前空揮了兩下,在其身後,原本以他為前端中心的隊形迅速變換,本來在左右兩側打頭的兩個男子一臉警惕的跟在了鄧普斯的身後,繼續向前移動,其他人則刻意放緩了步伐遠遠的綴在他們身後。
整個行動過程中除了輕微的水聲,再無一絲多餘的聲音,這才是贏下南國之星稱號之一而聞名蓋那魯,凡塞黎等地區的火酒傭兵團。
不過當鄧普斯心中對此燃起點點驕傲的同時,也想到這正是自己的傭兵團能夠進入那些人眼界中成為炮灰的原因,心裏就隻剩下滿滿的苦澀了。
在前麵帶路的羅傑停下了腳步,鄧普斯立刻聚起精神以應對未知的危險,他們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並沒有攜帶火把,此刻隻能依靠從後方投來的微微光亮來辨認前方的事物。
鄧普斯眯起了眼,優秀的身體素質使得他比其他人更能看到更多的東西,不過也僅此而已,一般的人類至少要到達黃金階段逐步發掘自身的潛藏天賦與外界相呼應,才能主動覺醒【昏暗視覺】之類的能力,不然也就僅僅能比其他人多看清一點而已。
極盡目力鄧普斯的確在影影綽綽當中看見了什麼,一個像是人形的東西在兩個龐大的物品旁邊不斷晃悠。
“那是...?”
鄧普斯沒有輕舉妄動,而是輕輕的捏了捏旁邊的羅傑的胳膊,給了老搭檔一個行動的示意,他知道自己雖然高於遊蕩者一個小階位,但是在偷襲這種事情上和遊走在陰影之中的專業人士相比還是有顯著差距的。
同時在羅傑行動的時候他也沒有閑著,而是盡力繼續潛行緩慢的行進,以便給羅傑照應,不過羅傑卻沒有心神顧及得到鄧普斯了,越是靠近“人形”他就越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對方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