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皓,你怎麼回來了,這段時間你去哪了,李威呢,老三呢,他們都去哪了!”我媽聽到院子裏的聲音之後從屋裏走了出來,她手裏的簸箕掉落到了地上,裏麵的黃豆撒了一地,也讓我的身體一下子癱軟在了地上。
“媽,您沒事真的是太好了,我爸呢,他在家嗎!”我躺在地上不停的喘息著,此時我才發現我的脊背上全都是冷汗,連身上的衣服都已經濕透了。
“你還好意思說,你們這幾個孩子一年多了都沒個消息,你爸都不知道去了多少次派出所了,年初的時候就摔斷了腿,現在還在鋪上躺著呢。”
我媽不停的哭訴著,她高喊著我爸的名字告訴他我已經回來了,我趕緊跑到了屋裏,要看到我爸還活著才能放心。
“爸,沒事了,我這次在城裏賺了大錢,我把你們接出去,咱們到城裏去住,你的腿也一定可以治好的。”我緊緊的抓著我爸媽的手,他們身上的溫度讓我確定他們還活著,雖然他們的臉色不太好,頭發也幹枯了大半,可我能確定他們兩個是活人,真真切切的活人。
“你出去賺錢是好事,可也得知道寫封信回來啊,李威他們呢,什麼時候回來?”我媽哭了一陣子就平息了下來,她看著嬰鯉眉宇之中居然露出了一絲喜色,“這位姑娘是誰啊,你媳婦嗎?”
我媽一直不希望我繼續讀書,而是希望我能夠早點娶妻生子,現在看到我帶了個這麼漂亮的姑娘回來,立刻忽略了我已經失蹤了一年多的事情,對著嬰鯉不停的打量。
“也算是,還沒定呢,媽,村子裏其他的人呢,我進來的時候覺得村子裏特別的安靜。”我覺得既然我已經回來了,就必須去李威和老三家看看,至少得送點撫恤金,讓他們的父母能夠生活下去。
沒想到當我提到村子裏的人時,我媽卻無奈的搖了搖頭,原來我走後的這一年村子裏發生了好多事,很多年輕人出去打工的時候都莫名其妙的跟家裏人斷了聯係,開始的時候大家以為這些人是進入了傳銷組織,還到警察局報過案。
可過了好長時間誰也沒收到過這些孩子的電話,更沒有人來找他們要過錢,而留在村子裏的人卻在不停的生病,那些病就像是瘟疫一樣從村口慢慢的傳進來,可大家的病因都不同,城裏的醫生都來過了也沒能查出原因,隻說他們是因為思子心切才會得病。
不過最近那些人病得越來越厲害了,上個月就死了六個,加上之前去世的人,恐怕也有十幾個了,就連開棺材鋪的陳瘸子都死了,我媽覺得事情不對勁,想和我爸一起離開,可偏偏他的腿一直不好,讓他們根本就沒有地方可以去。
“你說我爸的腿一直都不好?”我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我們村裏那個跳大神的雖然不靠譜,可那個赤腳大夫的祖傳膏藥還是很管用的,一般的摔傷三個月內準能起來,我爸這傷都拖了大半年了,怎麼會一點起色都沒有。
我掀開了我爸的被子,發現他的腿上布滿了黑氣,難怪他的腿總是不好,原來他根本就不是摔傷。我生怕嚇到我爸,不敢輕易點破,隻能悄悄的觀察著他的情況。
“大夫也看不出什麼毛病就說要靜養,可我總覺得你爸的腿越來越嚴重了,之前還能摸到肉,可現在就剩下一層皮了,換了好幾次藥也不管用,連那個赤腳醫生也沒辦法。”
我媽忍不住又哭了起來,我爸的腿上綁的是木板,裏麵夾雜著膏藥,正是村子裏的那個赤腳醫生給人包紮的方式,這種包紮法很容易解開,而且也方便換藥。
我立刻將那些白布解開了,果然發現了問題,在他的皮膚上附著著一層墨黑的顏色,連他的腿都看不到了,隻不過這些怨氣有點奇怪,在它的下麵好像還隱藏著另外一種活生生的東西,在這些怨氣下不停的蠕動。
我看了一眼嬰鯉,同時把我背上的劍抽了出來,這把劍既然可以將知心觀的千年怨氣斬斷,想必我爸的這點小毛病也一定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