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現在連同歸於盡這件事也成了奢望,她之前試圖啟動過自毀的機關,發現那些機關年久失修早就不管用了,而道觀中的姐妹也越病越厲害,有兩個已經失去神智,讓知心不得不動手結束了她們的性命。
“你們的師祖還真是愛開玩笑,如果同歸於盡這件事管用,他當初為什麼不和這裏壓製的東西一起消失,反而讓你們來做這種犧牲。”
我覺得她們的師叔祖根本就是膽小怕事,表麵上把自己裝作一個聖人,讓別人舍生取義,實際上自己卻躲起來享受一生。
“師祖是做大事的人,倘若為了鎮壓一方妖魔就自我犧牲,那又該如何拯救天下蒼生。”知心說話十分繞口,帶著一種說教般的書卷氣,我覺得她可能從來沒有離開過這個道觀,早已不知道外麵的世界究竟如何,才會對自己的師祖如此死心塌地。
“道不同不相為謀。”我並不想對一個身體虛弱的姑娘說這麼殘忍的話,但我覺得有些事說破無毒,我想讓知心麵對現實,而不是總躲在這片紗帳之後,等著厄運慢慢降臨。
我打開了房間的門,牆上那些詭異的黑影頓時消失不見,隻是外麵的那些人卻不肯放過我,她們手裏拿著長劍,差點就要戳到我的身上了。
“你們居然還有時間自相殘殺,有本事的話就破了頭頂那處烏雲。”我指了指周圍越來越暗的天色,本來這團烏雲隻停留在主殿之上,現在已經快要擴散到這個內院了,這種道觀的設計都是以接受天光,彙集日月精華為力量,倘若這些人真的有本事,現在就應該在這片烏雲上戳上幾個窟窿,讓天光重新照進來。
“程皓,這個地方不是你能胡言亂語的!”蘭心在後麵推了我一把,她剛才和知心簡單交談幾句便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隻是她沒打算站在我這一邊,反而把我帶到了後堂打算好好教訓我一番。
“你明知道這裏已經人心惶惶,為什麼還要讓她們衝破烏雲尋找天光,你明知道那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蘭心一看到我就在不停的埋怨,這裏的人離不開這座道觀,尤其是知心,這座道觀就是她的命,我說得越多,隻會越發刺激她。
“你應該知道我說的是實情,這個道觀守不住了,不如把那些太歲水還有藥食都移到別的地方,說不定這些道姑都能活著。”
我不知道太歲水指的是什麼,但隻要是能夠移動的東西都有辦法帶走,與其在這裏等死,不如到外麵快活幾日,她們沒試過怎麼知道。
我覺得這裏的姑娘與那個村子裏的姑娘不同,那些姑娘一離開村子就必死無疑,可這個道觀中的姑娘卻隻是需要這裏的食水而已,問題很容易解決,隻是她們寧頑不靈,不願意嚐試罷了。
“你說得倒是輕巧,你知道太歲是什麼東西嗎,師姐應該跟你說過,這座山下鎮壓的是人彘,太歲肉即是靈物也是邪物,它能夠在此處存活就是因為吸收了這些人彘的怨氣,如果離開此地,這些太歲肉就沒用了,根本無法複製。”
蘭心把我帶到了道觀的後門,這裏種植著不少藥食作物,每一種都形象奇特,和外麵見過的食物完全不同,蘭心說這些食物具有很高的藥用價值,她們能夠自帶修複能力也是因為汲取了這些東西。
而這些藥食之所以能在這裏存活,也是因為供養它們的是太歲水,就算把它們遷到了別處,也隻能有其形卻無法有其質,根本無法滿足這些人的生存需求。
“你幹脆說這些人是藥物依賴更準確一些,這是一種病,得治。”我從地上摘取了一根藥草聞了聞,這種草清新幽雅,沁人心脾,讓我也忍不住想放在嘴裏咀嚼一番,我覺得這些草藥不止控製住了這些道姑的身體,也控製住了她們的神智,讓這些人對道術一門忠心不二。
“你才有病,這種藥食不僅能夠催化功力,而且還能夠替山下的村民保命,你知不知道這些年我們依靠這些東西救了多少人。”
蘭心替自己的師姐抱不平,可我卻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蘭心也吃過這些藥食,為什麼她可以出入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