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草草的結束了飯食,回了房間,本想逛逛陌水城的夜市,可此時卻沒了一絲興致,三人圍桌而坐,神情嚴肅,氣氛壓抑的讓人窒息,落月顯得有些慌張,許久才打破沉寂,問道,“六少爺,九小姐,你們倒是說說,我們該怎麼辦啊?”
幻惻看著殘淚,殘淚的眉頭擰在一起,她說道,“不如,我們去劫囚吧。”
殘淚搖搖頭,“蓮漿是皇家師父,這件血案又震驚了馭水國,恐怕二哥他們被關押的地方一定是重兵把守,我們隻有三人,力量不夠,若是回嗔絕城去抽調人馬,時間必然是來不及了。”
幻惻聽了不由得歎口氣,殘淚說的沒錯,可是又該怎麼辦?
落月忽然道,“既然劫囚不行,我們就劫法場啊,行刑的時候一定會有很多百姓圍觀,我們就混進百姓中,尋找機會,出其不意!”
殘淚又搖搖頭,“這件案子人所共知,百姓圍觀,正是提高朝廷威望的時候,你覺得他們會給你劫法場的機會嗎?”
幻惻氣結,十分喪氣的說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六哥你倒是說說,我們該怎麼辦?難不成要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刑決嗎?”說著幻惻的眼中閃動的淚花,他們可是和她一起長大的兄姐啊,她怎麼忍心啊,自從親眼目睹馳驁的死後,她變得害怕,她害怕她在乎的人會一個一個的離她而去。
殘淚仔細思索著,惻兒和落月的武功最多隻能自保,要自己麵對那麼森嚴的守衛,那麼眾多的對手,根本沒有一絲勝算,自己的性命並不重要,隻怕到時候連累了惻兒,無辜拖惻兒陷入危險境地,許久,殘淚緩緩開口道,“這件事我們需要自己考量,不能輕舉妄動,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確定他們的傷亡狀況,然後我們再製計劃,裏應外合。”
幻惻和落月點點頭,聽著殘淚的話,殘淚站起身推開小窗,看著掛滿燈籠的窗外,猶如白晝般的熱鬧,說道,“恐怕要子時以後才會安靜了。”
幻惻也起身走到殘淚的身邊,問道,“可是卻不知道他們被關押在什麼地方?”
殘淚的神色凝重,“沒辦法,也隻好天牢,地牢一間間的找了。”
入夜,三人回了自己的房間,和衣而臥,果然到了亥時,窗外的吵雜聲漸漸少了,過了子時,這夜已經安靜的能傾聽針落,幻惻豎著耳朵聽到隔壁殘淚的房間裏發出輕輕的開窗聲,雖是異常謹慎,可幻惻仍舊準確無誤的聽到了。
陌水城的夜色唯美,蕩漾的水波反映著月光,柔和安靜,黑暗中有一道身影,那敏捷靈活的身手,像一隻獵豹,劃破天際,在高低錯落的建築上跳躍前行。憑著他作為殺手敏銳的感覺,尋找天牢地牢所在是易如反掌,雖然守衛眾多,但殘淚的輕功卻是爐火純青,不會驚動一兵一卒,殘淚便如進入自己家一樣,出入如無人之境,天牢地牢地盤很大,沒有一絲線索的殘淚也隻能耐著性子一間一間的找尋,兩大牢房尋下來,天邊已經露了魚肚白,然而殘淚卻並未尋到一絲痕跡,眼看著自己臨著暴露的危險,殘淚稍事休整,便趕回了客棧。他悄無聲息的回到房間,關上小窗,一轉頭便看見趴在桌上的幻惻,殘淚慢慢走過去,坐在她身邊,他看著她低垂的眼臉,長而彎曲的睫毛,嬌俏可愛的鼻梁,微微嘟起的那一抹紅唇,心裏憐愛至極,忽然他不想再去涉險,自私的希望能如此帶著幻惻遠走高飛,遠離塵世的囂鬧,遠離江湖的讒惡,遠離那個殺手王國的無盡殺戮,尋個山清水秀的山林,過一種簡單快樂的生活。
殘淚伸出手指,撩起幻惻頰邊的兩絲長發。感受到這溫柔觸碰的幻惻慢慢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便是殘淚那張俊美英氣的麵容。
幻惻倏地坐直了身子,揉揉惺忪的睡眼,強裝的精神,急切的問道,“六哥,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