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後,雲曦假裝病危歇息了幾日,也不知是那葉太後信了她的話,還是另有圖謀,還當真將睿王領兵的事情提了出來。
但眼下匈奴人對大周的表現還算是忠誠,既沒有犯境又沒有不朝貢,楊雲昭即便想打仗也是出師無名啊,所以葉太後想了個計策。
鎮國公王遠雖然位高權重、權傾朝野,但子息不豐,膝下隻有一個兒子王子騰,現為大周朝的戍邊大將,領三十萬雄兵為大周守國門。
據聞這王子騰樣貌出眾,才華橫溢,並且是文武全才,曾被譽為大周世族第一公子,奈何這位公子無心女色,二十歲上下領旨戍邊,到如今已有七八年光景,卻還是孤身一人。
鎮國公獨子,大周戍邊功臣,豈能一直打光棍?所以葉太後揪住小辮子不放,非要將楊雲昭送過去,將王子騰給換回來,並指了自己娘家的一位外甥女,無論如何要給王子騰賜婚。
雲曦得知此事連連稱讚,並且拖著將死的病軀往朝堂上走了一遭,親自推了個波助了個瀾。
鎮國公百般推辭,卻也拿不出什麼道理來,況且皇帝和太後雙重助攻,這麵子無論如何也是要賣的,加之他確實也是想抱孫子的緊,一咬牙一跺腳便同意了。
葉太後很歡喜,這是十幾年來頭一次從鎮國公手上討得便宜,奪權的一小步,篡國一大步。
楊雲昭很歡喜,二十萬大軍唾手可得,兵權在手,稱帝之日還會遠嗎?
鎮國公也很歡喜,王家三代單傳,雖被葉太後和睿王算計失了少部分兵權,可若是能抱上孫子那也真是極好的。
但他們都不如雲曦來的歡喜。
楊雲昭去了邊關,一時半會兒能不能回來就兩說了,葉太後孤立無援豈不是由著她折騰哄騙?加之葉太後此舉與鎮國公家結下了梁子,她若能將王家拉攏過來,那真是一件皆大歡喜的事情。
一時間朝野上下都陷入一種其樂融融的氣氛,楊雲昭出城那日,雲曦拖著病軀率領文武百官送出京城十裏,臨行前,雲曦緊緊的握住了楊雲昭的手,淚流滿麵。
“皇弟,王家擁兵自重,壟斷朝綱已有多年,長此以往,我大周氣數休矣啊,皇弟此去一定要將邊關的兵權牢牢掌握在手中。”
楊雲昭心中雖瞧不上楊雲錫,但若不是他推波助瀾,他這兵權也未必來的這般容易,故而難得給了個好臉色看:“皇兄放心,臣弟一定不辱使命,誓死護衛我大周江山!”
雲曦撫著他的肩頭拍了兩下,低聲咳了起來:“如此便好……為兄的身體你也知道,恐時日無多了,今日一別也許便是永訣……咳咳咳!願皇弟諸事順遂,大展宏圖!”
楊雲昭聞言眼睛也是有些濕潤起來,他隱忍蓄謀了這麼多年,楊雲錫終於是肯死了:“臣弟一定不辱使命,皇兄保重!臣弟去了!”
然後一抹淚,告別了一眾君臣策馬揚鞭而去。
雲曦淚眼朦朧的望著楊雲昭離去的背影,伸長了手臂,久久不能平息,然後兩眼一翻,裝暈過去。
楊雲昭去了邊關奪權,葉太後自然要將大後方的朝政大權緊握在手裏。因其毫無廉恥的奪了王家戍邊的兵權,朝中的老臣與軍方要員對她都頗有微詞,她少了楊雲昭這一助力,行起事來竟有些舉步維艱,整日裏和那些朝臣鬥智鬥勇,倒忘了來監視雲曦的病情。
雲曦每日裏修煉吐納,不過一個月的時間,修為就從練氣一層上升到了練氣二層,在這古言副本裏已經是巔峰強者的境界了。
正所謂高處不勝寒,她閑來無事可做,便想去冷宮逗逗自己那便宜兒子。
這日裏,命人用攆輿抬了她往冷宮方向去,才到門口,邊見一個女人跌跌撞撞的跑出來,一頭撞進了她的懷裏。
雲曦將這副身軀練的頗為結實,胸口兩塊肌肉非浪得虛名,那女子觸不及防撞上去,硬生生的彈了出去,跌了個頭暈眼花。
雲曦抹了抹被撞疼的平坦的胸口,低頭望去,隻見那女子捂著頭摔的七葷八素,正是那個和原主有過一夜霧水姻緣的秀禾。
雲曦不由困惑道:“怎的如此驚慌,究竟發生了何事?”
秀禾定了定神,瞧清了雲曦的麵目,這才哭著道:“陛下救命,廢後的屋子無故起了火,宮女太監們都不肯施以援手,可著火前廢後說有事把霖兒叫了進去啊,求陛下救救他!”
“什麼!”雲曦大驚,王莞那個惡毒的女人竟然要燒死她的繼承人?
她急忙衝進院子,隻見冷宮內一處宮殿正燃起熊熊大火,滾滾濃煙夾雜著熱浪撲麵而來,一截燒斷了的房梁從屋頂上落下,恰好落在雲曦的腳邊。
身旁伺候的小太監眼疾手快的將雲曦往後一扯:“皇上!保重龍體啊,那火勢太大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