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按住那孩子低聲道:“還不給皇上磕頭請罪!”
霖兒隨是不情願,但礙於母親的逼迫隻得磕頭道:“陛下恕罪。”
雲曦這才得空打量起這個跟楊雲錫有過一夜情緣,並為他生下唯一的孩子的女人。
與她想象之中的愛爬床的妖豔賤貨不同,這女人生的很是樸實無華,眼角眉梢都是恭順,是那種丟進人群裏就找不到的人,毫無起眼之處。
她含辛茹苦的帶大了楊雲錫的孩子,如今見著他卻閉口不談他皇子的身份,隻說自己與侍衛私通才生下的孩子,怕是不想讓他卷入皇家的權利鬥爭中吧?
隻是她的想法實在過於簡單,這後宮乃是個人吃人的虎狼之地,她不害人,人就要來害她,她以為不暴露孩子的身份,他們母子就能好好的活下去了嗎?
雲曦擺了擺手道:“無妨,不過是個孩子,朕自是不會跟他計較。不過朕瞧你卻是眼熟的緊,你叫什麼名字?從前在哪個宮當差?”
那女人聽雲曦說她眼熟,先是渾身一抖,隨即顫顫巍巍的抬起頭,偷瞧了雲曦一眼,又迅速的低下頭:“奴婢……奴婢名喚秀禾,從前……在昭仁宮當差……”
“哦?昭仁宮?”雲曦佯裝不解的擰了擰眉:“那不是朕當太子時的寢殿?自朕四年前登基之後已空置多年了,瞧你這孩子也有四五歲了,難不成你伺候過朕?”
秀禾聞言立刻跪伏在了地上,嚇的臉色都青了,生怕雲曦瞧出什麼破綻來:“陛下說笑了,奴婢資質淺陋,如何有幸能在陛下跟前伺候?從前隻是在昭仁宮做些掃地澆花的粗活,陛下從未見過奴婢的。”
雲曦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女人膽子也太小了,自己都這麼提示了,她竟然還不說出這叫霖兒的孩子就是楊雲錫唯一的子嗣。她不說出來,她哪裏來的太子去刷楊雲昭和太後的仇恨值呢?
雲曦無奈的道:“你倒是個有福的,孤身一人在這冷宮中也能將孩子養的這般好。也罷,今日你們見到朕也是有緣,你且說出這孩子的親生父親是誰,朕做主為你們下旨賜婚,你便領著孩子出宮去吧!”
秀禾聞言一愣,隨即有些窘迫的道:“奴婢寫陛下隆恩,隻是……那人……那人得知奴婢懷孕之後,唯恐受的牽連,早在五年之前就離開皇宮了……”
雲曦挑了挑眉,心道故事編的不錯,臉上卻是不動聲色:“你且說無妨,宮中所以侍衛的身份籍貫皆是記錄在冊的,有朕的旨意,他斷不敢不對你負責的!”
秀禾被逼的兩頰通紅,憋了半天才支支吾吾道:“奴婢……奴婢不要他對我們母子負責,奴婢隻求能安穩度日,好好帶大霖兒,其他什麼也不想。”
雲曦簡直要被這女人給氣了,她就說一句這孩子是楊雲錫生的能怎麼的?隻要她說出來,不就皆大歡喜了嗎?
但雲曦也知道跟這種腦子一根筋的人是講不清楚道理的,最好的辦法是循循善誘,等她哪天想通了,自然會說出來的。
思及此,他無奈的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朕也不為難你,你便帶著孩子仍在這冷宮住著吧。”說著便起身,在太監的攙扶下又搖搖晃晃的出了冷宮。
她囑咐身旁的小太監道:“派人嚴密監視冷宮,有任何異動,立刻告訴朕。”
那小太監微微一愣,隨即便道:“奴才遵旨!”
雲曦這才讓人擺駕回了泰安宮。
泰安宮裏,葉太後有些不耐煩的摔了茶盞,腳下宮女太監跪了一地,皆是顫顫巍巍大氣不敢出。
“糊塗!皇上身體還未痊愈,冷宮又是個肮髒地方,萬一衝撞了什麼可如何是好?你們身為皇上的貼身內侍,竟然不攔著陛下,要你們有何用!”
雲曦才進得殿內,就聽到葉太後一番慷慨陳詞,不由的用內力將自己的臉色逼的再暗了幾分:“咳咳咳!咳咳!母後、母後息怒……咳咳咳!”
葉太後轉頭見雲曦在一個小太監的攙扶下走進殿內,瞧他臉色暗沉,雙目無神,腳步虛浮,才放下心來。板著臉教訓道:“皇上,你乃一國之君,理應為江山為社稷保重龍體才是,怎麼能親自跑到冷宮那種地方去?”
雲曦捂了胸口,臉色露出一抹淒苦的笑意,略有些神傷的道:“朕是怕莞兒在冷宮住的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