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田田的目光已經有些呆滯了,定定地望著藍顏書,水藍色的袖子,氤嚧的透著水墨山水的印子,開口喚了聲:“藍。”
藍顏書皺了皺眉,試圖把莫邪從荷田田手中取出,以他的神力莫邪卻巋然不動。
莫邪仿佛在蘇醒似的貪婪吸食者荷田田的三味真火,這用靈魂燃燒出的美味。
那詭異的嘎吱嘎吱聲讓藍顏書這個天帝最小的兒子渾身戰栗。
這究竟是一把什麼樣的劍?
“快放開莫邪!否則你會死的!”藍顏書大吼。
荷田田的目光頓時清明了些,“我……我控製不了自己……”
大瀧一聲怒吼,衝向三味真火,一聲哀嚎,胡須被燒掉了大半。
藍顏書剛準備出手,一聲巨響從銅柱傳來,藍顏書伸出去的手被輕輕握住。
“我來。”清泉般的聲音,霽月一襲破碎的白袍,渾身蔓延著詭異的黑色紋路,雙眸漆黑,萬般恐怖。
藍顏書一愣,這……怎麼好像在哪裏見過?
霽月卻是不理,張開雙臂徑直走入三味真火中,火舌舔著瀑布般的黑發,霽月就那麼徑直地把荷田田埋在懷裏。
“夠了,你為我做了夠多了。”霽月閉上黑色的雙眸,已經沒有眼白的存在了。
荷田田一下子湧出淚來。
“師父,我究竟該如何做,才能救你?”
她抬頭看著猶如末日一般的天空,天界真真是下了血本,這次天劫,恐怕不低於天帝飛升時候的。
“藍,為什麼,為什麼天界就是想要致我們於死地呢?一萬年了,難道還不夠嗎!”
藍顏書攥緊了拳頭,此次回天庭,天帝對他避而不見,唯一傳達的指令是:
這次的事,到此為止。
表妹多番找到自己,請求他網開一麵,他是天帝最疼的小兒子,掌管天界司法。
可這次天劫,自己被無形的擋在了外麵,根本無從知曉。
今日一看才知非比尋常,這等天劫,恐怕就是自己,也難以生還。
“我隻能盡力相助了……”藍顏書歎了口氣。
霽月搖了搖頭。
“田田,其實有句話,我一直沒有對你說,如今,也已經晚了,等我死後,把鴛鴦匣打開吧,那裏有一切的答案。”
“師父,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徒兒陪您,無論天涯海角,生死相依!”
霽月渾身一顫。
我多想留住你,在我懷裏,可是我不能,我已經衝破了師祖的禁製,即將轉變成魔,天劫一旦落下,這樣的陣勢,勢必讓魔界和相鄰的人界死傷無數。
唯一的辦法……
“傻田田,等會兒跟藍顏書回去,別偷懶,好好練習我和你說的心法,玉骨扇沒了就用我的明月吧,他早已當你是主人了,還有,忘了我……”
霽月握緊握著莫邪的荷田田的手,直直地插入了自己的左胸。
噗的一聲,血濺了荷田田一臉。
霎時間,詭異的黑色花紋迅速減退,全部退回至莫邪,蔓延在劍身。
霽月的身體仿佛一下子被吸光了血液,變得搖搖欲墜。
荷田田徒勞地睜大了雙眼,驚恐地望著霽月在自己手中的劍下慢慢滑下,跌落在腳邊。
這一幕猶如慢鏡頭,不斷回放在荷田田眼前。
沒有情絲。
不像卿非煙那樣,沒有情絲被斬斷,霽月就像被致命的一刀斃命,悄無聲息,再無回天之力。
荷田田劇烈地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