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坊——
“他們回來了。”蘇牧辰站在裏屋的窗戶邊,雙手負於後,眼睛看向窗外的那棵櫻花樹下,頭也不回地對桑杉說道。
“在哪兒?”桑杉急忙跑到窗邊,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隻見千珣玉和李小葉猶如從天而降般出現在櫻花樹下。
桑杉連忙跑了出去,一見李小葉手中的彼岸花,便忍不住讚歎道:“好美的花。”
清冷的月光照在那紅得詭異的彼岸花上,竟給它添了幾分的柔和。紅色的花瓣在日光下展開,有說不出的風韻與魅惑。李小葉采下三片花瓣遞給蘇牧辰,說道:“此次全靠坊主我才能這麼順利地拿到彼岸花,這三片花瓣就留給坊主,以便將來的不時之需。”
蘇牧辰撫摸著那比絲綢還要柔軟光滑的彼岸花瓣,衝李小葉點了點頭,“那就多謝李姑娘了。”
“喔喔喔。”天破曉了,魅坊外傳來了大公雞打鳴的聲音。
李小葉抬頭看了看天色,對三人告辭:“天亮了,我先走了。”
“我送你。”桑杉衝李小葉笑笑,舉步將她送至魅坊門口。
——沈府——
“哎喲。”李小葉匆匆忙忙地到了沈府,剛一進門,便和一個小廝相撞。
那小廝從地上站了起來,定眼一看眼前的人,就如同見了救星一般,“李姑娘,您可來了,我家少爺今早起來之後就一直往外咳血,這不,我本來剛想去請您過來的。”
“什麼?”李小葉聽完小廝的話,臉早已失去了血色,變得蒼白。她舉步便往沈亦磊的房間走去,步伐匆忙而淩亂。
“磊兒,你怎麼了?你別嚇娘啊。”沈亦磊的房間外,下人們步履匆忙,裏麵還傳來了薛梓琦的哭聲。李小葉一進門便看見沈亦磊正靠在床邊大口大口地往外吐著鮮血,空氣中充斥著濃重的血腥味。
“快,將這朵花熬成湯藥讓沈公子服下。”李小葉從懷中掏出彼岸花交給下人,自己便坐在沈亦磊的床邊拿出金針為他止血。
“之前你不是把表哥治得好好的嗎?現在表哥他怎麼成這樣了?”吳月玫不分青紅皂白地指責著李小葉,李小葉卻硬是一聲也沒吭。
薛梓琦被她吵得心煩,也不顧什麼端莊儀態了,衝著吳月玫大喊:“好啦,你表哥已經這樣了,你就少說兩句吧。”
吳月玫不情不願地閉了嘴,往身後的椅子上一坐。過了一會兒,一個丫環便端著彼岸花湯進來了。
李小葉接過湯藥,在沈夫人的幫助下,將湯藥喂給了沈亦磊。
“小葉啊,磊兒他喝了這藥……”薛梓琦有些懷疑地看了看手中碗裏剩餘的湯汁。她實在是不相信一朵花能治好她的兒子,而且那朵花還紅得那麼詭異,很像那種不祥之物。
李小葉看著喝下藥已經睡著了的沈亦磊,心下鬆了一口氣,她衝著薛梓琦笑笑,“伯母您放心吧,沈公子不會有事的。”
薛梓琦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她也相信,李小葉是不會害她的兒子的。
月上中梢,涼風漸起,院中的菊花隨風搖曳,院中有一玄衣公子立於樹下不知在想些什麼。
“沈公子,起風了,您還是回房間吧。”李小葉想將鬥篷給沈亦磊披上,卻奈何沒他高,隻好搖搖頭作罷,將鬥篷交給沈亦磊,讓他自己披上。
沈亦磊接過李小葉手中的鬥篷披上,然後衝著她笑笑:“多謝小葉了。小葉以後不要再‘沈公子,沈公子’地叫我了,叫亦磊吧。”頓了頓,他又說道:‘“如果小葉覺得不太好的話,那就叫我沈大哥吧。總之,不要再‘沈公子,沈公子’地叫了,顯得我們多生分。”
“啊?”李小葉吃驚地抬頭,恰巧對上沈亦磊那雙滿是期待的眸子,臉瞬間就紅了,她趕緊低下頭去,“好,我知道了,沈公……沈大哥。”
“嗯,這就對了。”沈亦磊一臉的“孺子可教也。”
彼時,起風了,將近深秋的冷風吹得李小葉直打哆嗦,沈亦磊見狀,剛想把身上的鬥篷披到李小葉身上,可她卻像受驚的鳥兒般躲開了。
“沈大哥,風這麼大,您還是進屋吧,我去看看您的藥熬好了沒有。”李小葉說完,轉身小跑著離開了院子,隻留下沈亦磊一人站在院中,手中還拿了件鬥篷。
李小葉見離沈亦磊的住處很遠了才放慢了腳步,眼神卻一點點地變得迷茫。因為她剛才注意到了,沈亦磊看她的眼神不再是看救命恩人的眼神,而是看心愛女人的眼神。
——沈府,玲瓏閣——
“小姐,這都什麼時候了,您怎麼還有心情坐在這喝茶賞月啊。”海棠急匆匆地進了玲瓏閣,一進門,就看見坐在窗邊正悠閑喝茶賞月的吳月玫。
吳月玫放下手中的茶杯,清冷的月光照在她精致嫵媚的臉上,竟沒有那麼一絲的不協調“反正表哥的病都好了,那不喝茶賞月我還能幹嘛啊?倒是你急匆匆地,是出了什麼事嗎?”
“小姐,剛才我按您說的給老爺和夫人送去了銀耳蓮子湯,結果就在門外聽到了夫人在和老爺商量要將那李家姑娘嫁給表少爺……”海棠將自己適才在沈元卿那裏聽到的話一五一十地告訴給了吳月玫,她的眼神漸漸變得淩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