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中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和著風,輕撫著人們的臉龐。
“爹,我回來了。”一處半舊不新的房子前,一個穿著蓑衣,戴著鬥笠的女孩輕叩著柴門,很快,便有一個老人顫顫巍巍地走來為女孩開門,顯然,老人腿腳不好。
“杉兒啊,這下雨天的你怎麼還上山去采藥啊,多危險。”老人將桑杉背上的籃子卸了下來,滿臉的心疼。
桑杉剛想說些什麼,屋裏便傳來了婦人罵罵咧咧的聲音,“一天到晚就知道去采那些破藥,家裏養了個廢物啊……”
“爹,沒事兒。”桑杉攔住正欲上前去與婦人理論的老人,寬慰地衝他笑笑,將老人扶至木椅讓他坐下,隨即又轉身進廚房為老人熬藥。
“爹,我要錢。”不多時,便有一年輕男子從外麵進來,滿臉的吊兒郎當,一進門便向坐在木椅上的老人伸手要錢。
“錢?我沒錢。你說說你,一天到晚,不務正業,吃喝漂賭倒是樣樣在行。你……你對得起你那死去的娘親嗎?咳咳……”
桑杉在廚房裏聽到爭吵聲連忙跑了出來,他一邊為老人順氣,一邊將幾兩碎銀扔給桑成,冷冷地對他說:“我就這麼多。”
桑成看著手中的碎銀,一臉的嫌棄,但還是走出了院子。
“杉兒啊,你不能再待在家裏了,你那兩個不成器的哥哥遲早會害了你的。這樣吧,魅坊最近在招夥計,要不你去看看?”老人緩過來之後,一臉痛心地對桑杉說道。
“可要是我走了,爹您怎麼辦?”
老人搖搖頭,“杉兒啊,爹早已年過半百,這半截身子已插入黃土,但爹不能害了你啊。更何況你天生的體質就異於常人,爹已經保護不了你幾年了,人們都說魅坊的主人有善鬼通神穿越古今的異能,你去那兒尋求他的庇護豈不是更好?”
桑杉低下頭,輕咬著嘴唇,最後才勉為其難地點點頭,“好吧。”
魅坊,顧名思義,乃魅所開的坊。
何為魅?傳說,人死後,若執念太深,那麼執念便會幻化為他身前的模樣,在人世間繼續活著。
世人皆說魅坊這主人有善鬼通神穿越古今的異能,卻不知,魅坊的主人便是一隻魅。
通往魅坊的巷子裏,青石板鋪就的小路,給人一種淳厚的安穩感,又在不經意中透出了點點清爽。白天下過雨,屋簷上偶爾滴下水來,“啪嗒”聲在深巷中傳出老遠,像綿長的音符,像少女清脆的歌聲,嫋嫋婷婷。
魅坊的門前還亮著燈籠,昏黃的光襯著樹葉輕顫婆娑的細影,竟讓人駐足不前。
很顯然,魅坊的主人在等人。
不多時,隻見一個倩影迎著月光款款走來,他手上拿著一盞青蓮燈,輕輕地叩開了魅坊的門。
很快,一張清麗的臉出現在了門後,桑杉興奮地衝屋裏喊:“蘇牧辰,真的有人來哎,而且還是個漂亮姐姐。”
女子衝著桑杉笑笑,問道:“坊主可在?”
“在,在,他一早就在等漂亮姐姐了。”桑杉忙讓車子進去,隨後將門關上,也跟著進去了。
屋內,蘇牧辰的茶剛剛泡好,茶香像被關了千萬年的小孩子般充滿了整個屋子。
女子在蘇牧辰麵前坐定,接過他遞過來的茶,問道:“坊主知道妲己要來?”
“你…你…你就是那個妖後妲己?”剛進屋子的桑杉聽到妲己的話,嚇得不輕。
妲己笑笑,“是,我就是妲己,妲己此次前來是為了請坊主幫我找一塊玉。”
“玉?可是那塊刻有你畫像的和田玉?”蘇牧辰問道。
桑杉聽完他們的對話,很是奇怪:“什麼玉?還有妲己你不是在姬發登基之時就已經……”
“是,世人皆認為妲己早已經死了,卻不知,那個隻是我的替身,辛既然要我好好活著,那我又怎麼會死?”提到“辛”,妲己的眼中掠過一絲心痛。
蘇牧辰輕呡了一口茶,“妲己放心,那塊玉我會幫你找到的。”
聽到蘇牧辰的話,妲己喜上眉梢,“多謝坊主,隻要能找回那塊玉,妲己願傾盡所有報答坊主。”
蘇牧辰聽完,淡淡一笑,“桑杉,送送妲己。”
“是。”
桑杉將妲己送至坊前,不好意思地說:“妲己姐姐,剛才對不起啊,我叫了你妖,妖後。”
妲己笑笑,“沒事,妖後這個名字跟了我千百年,但千百年來因為這個跟我道歉的,你還是第一個。今晚,謝謝小妹妹的接待了,這盞青蓮燈便送給小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