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荒涼而虛無的空間中,飄蕩著淺白色薄霧,一眼望去,仿佛一條條白色巨蟒正扭動著軀體,氤氳出詭異的扭曲。
而這時,忽地一道身影從霧氣中走了出來,約莫隻有十六歲左右的少年,他留著一頭柔軟淩亂的黑,目光略顯懶散的打量著周圍景象,看上去有些提不起精神。
少年開口道,語氣略顯不滿:“喂,我都來這兒好一會了,你也該吱個聲了吧!”
話語一落,片刻後,另一道聲音便從空間上方傳來,聲調既縹緲卻又十分清晰,讓人有些把握不好話者的距離:
“抱歉,我剛才在處理一些事情,所以有些耽擱了。”
他的話似乎在表達著歉意,可語氣卻顯得死板而生硬,沒有一絲人聲中該有的起伏。與其是人,倒不如這是機械,因為從它的腔調中,聽不出一絲感情,隻有不出的冰冷。
對於這聲音,少年似乎早習慣了,隻是撇了撇嘴,旋即,那道聲音再度傳來:“葉竹,既然你再次來到了這裏,想必已經有了決定吧。”
被喚作葉竹的少年,神情變得有些冷淡,他點了點頭:“沒錯,你之前過的契約,我接受了。”話到此處,微頓了頓,他踟躕了片刻後,才續道:“但在和你簽訂契約前,我有一件事要先問你,你必須要如實回答我,否則我將無法完全信任你。”
那聲音平淡道:“你。隻要我知道的話。”
深深吸了口氣,葉竹並沒有直接開口,而是沉默了下來,可在他腦海中卻湧出了諸多記憶:
葉竹是一名高二學生,性格孤僻,家境普通,在校內成績也一般,沒有什麼朋友,一如這些描述一般,他是一個很普通的人,如果沒有意外,他將延續這種普通,直至生命終結。可在一次巧合下,正悠閑的享受暑假的他,卻被一名魔女召喚到了魔界中去。隨後還被她咬了一口,從而由一介普通人類,異變成了魔女眷屬,變成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非人類。
個中經曆,暫且不提,總而言之,為了變回人類重新回歸地球,他不得不按照那魔女的話,為她去搶奪魔界中即將現世的神器,因為據這神器,擁有打開世界通道的能力。
回想到此處,就連身為當事人的葉竹,都不禁苦笑一聲,覺得太過於荒誕,然而這就是事實,一個無法否認的真相,一段令本人都深感自己悲催的怪談開端。總而言之,他在魔界中生活了整整兩周時間,過程堪稱生不如死,或者,想死都死不了,更為合適。
雖然他最終回歸了地球,並變回了接近普通人類的體質,甚至還把在魔界中,九死一生才搶到手的神器帶了回來。可這樣的他,所付出的代價同樣慘重,那名魔女,那名將他擅自召喚過來,又擅自對他呼來喝去的魔女,在最後關頭,為了讓他活下去,再一次擅自的,死去了。
她的名字叫作:赫昂蘿絲·夏洛特·輕。
“真是一個自自話的魔女啊,從頭到尾,都沒考慮過我的想法。”回想起那個魔女的音容笑貌,葉竹的內心中苦笑了一聲,神情略顯低落。
“怎麼了嗎?”
“沒事。”
葉竹搖了搖頭,隨即問道:“我要知道的是,在跟你簽訂契約之後,是不是就真的能讓輕不,是讓赫昂蘿絲蘇醒過來?”
那道聲音遲疑了片刻,像是在組織話語,隨即續道:“這當然是真的,是否能令她複蘇,是我等合作的前提條件,在這一點上我自然不會有所虛言。不過我若隻是這麼承諾你,怕也難以取得你的信任,所以我先一些關鍵之事好了,反正這些事也與‘係統’有關,你既然決定要成為係統的契約者,那麼這些事遲早也要讓你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