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佑。
景凝坐在椅子上,麵前是幾張薄薄的紙張,是景凝之前讓張管家拿來的宴客名單。
程佑,安佑,程天佑。
自己早該想到的,為什麼會覺得他眼熟,為什麼從他身上看不到任何東西,為什麼獨獨對他,生不起防備之心。
程天佑,覺得眼熟是因為自己在好多年前見過他呀,什麼都看不出是因為他身具五行,天命難測,生不起防備之心是因為,他是程天佑。
結束自己的生命,又帶給自己希望的人,是熟悉的氣息早已入骨的,阿佑。
是啊,前世時,他都能把自己的臉弄成一個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那麼,隻是去掉燒傷變回原來的樣貌,有什麼難的嗎?
是啊,沒什麼。
我去我去我去我去我去。
天啊,我到底是為什麼像個小姑娘一樣幻想了這麼久,動不動就臉紅心跳,還少女心爆棚的叫什麼少校先生,要死了要死了,這日子沒法過了。
捧著一顆破碎的心,景凝頭一歪載在被子裏,臉拚命地在被子上蹭著,沒臉了,不要臉了,臉不要了。
蹭了好一會,景凝又撲棱坐起,跑到桌子前拿起那根美麗精致的發簪,怎麼辦,這玩意還帶不帶了,帶的話怎麼跟哥哥他們解釋,不帶的話少校先生,呸,關程天佑什麼事,不帶了。
冷哼一聲,景凝打開自己的私人小櫃子,把發簪扔進去,再“啪”的一聲鎖上,景凝鑽回被窩裏,安心睡了過去。
第二天上學的時候,蘇姚擔心退婚的事會被有心人亂傳,怕對景凝造成什麼傷害,鬧著非要跟去。景凝沒辦法,家裏能治住媽媽的人又都不在,隻剩她跟景軒這個戰五渣,最後結果自然是媽媽取得壓倒性勝利。
但是母親大人很明顯忘了一些事,比如說,就算是她跟著,也最多隻能到校門外,就算是景家的家主夫人,也不能隨便破壞大家千百年來默認的規矩。
幸運的是曲淺淺和未初夏早就收到了消息,早早的等在了校門外。
告別了依依不舍的景媽媽,景凝端著矜貴優雅的微笑,蓮步款款。看的曲淺淺眼角一陣抽搐。
“我說大小姐,我知道你長的好看,但你別再這樣了成嗎?一聯想到你平時的樣子,我我,我眼疼。”
未初夏忙點頭,一副感同身受的樣子。
景凝端方的微笑,視線平移,八厘米的高跟鞋走的四平八穩,“輸人不輸陣,就是要這樣,越作別人越以為我是深受傷害,這都是在硬撐著,都是姓蔣的逼得我。”
看了看周圍都在或明或暗的打量著景凝的同學們,相視一笑,表情頗有些隨他去吧的感覺。
見景凝沒有反應,周圍的聲音微微加大,一句句話,清楚的傳入三人耳中。
“誒,你說,那取消婚約的事是真是假啊,我看景大小姐的樣子不像剛解除婚約的人啊。”
“我去,你眼瞎啊,大小姐這一看就是裝的好嗎?怎麼,你還幻想著人家麵色蒼白發絲淩亂,然後撲進你懷裏嚶嚶嚶啊。”
“瞎說什麼啊,我哪敢想。”
“我說你們注意重點好不好,蔣大少爺沒來啊,難道是被打擊到了?”
“就他還打擊,我不得不說一句,蔣書彥這人就是沒眼光。”
“我說你們男生夠了,要不要這麼八卦,你們怎麼不說是景凝背叛了蔣少爺呢?”
“喂喂喂,我們幾個可是女生啊,你別人身攻擊啊。”
“沒腦子,誰不知道這兩天夏櫻檸也沒來上學,誰都知道蔣少爺是去陪夏櫻檸了好嗎?”
“要我說,這夏櫻檸就是個災星,不僅勾引了蔣大少,欺騙了景大小姐,現在還克死了她那小跟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