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哲送顧桑榆回家的時候,發現小區門口站了個人。
是高湛。
車窗沒有搖下來,他應該看不到她。
“我還不想看到他。”她聲音悶悶的。
她都已經從她們一起居住的房子搬出來了,現在住的這個是她過世的母親留給她的老房子。一個月了,從她發現高湛跟韓雁聲的關係已經一個月了,早不找來,現在在下麵等,太晚了。
“我還是下去跟他說清楚吧——”顧桑榆打開車門的手又頓了頓,終是沒有勇氣。
明明犯錯的是高湛,明明是他對不起她。
為什麼怯懦的反而是她呢?
一想到高湛擁著韓雁聲,心裏就像堵了個石頭,喘不過氣來。
葉縣太小,隨便一條街都能碰到。
不管走到哪個地方,都能想到他們的曾經,碰到任何一個熟人,都會問到最近她跟高湛的近況。
每個地方都有他們的回憶,走到熟悉的地方就會想起,這記憶不由自己控製,這段時間時時浮現。
兩人在一起的時候,那些記憶全都是美好甜蜜,連爭吵都值得懷念。而現在,浮現的回憶就像是寒冬臘月凜冽的風,生生刮的她身寒心冷。
在車裏坐了將近兩個小時。
高湛終於走了。
顧桑榆看著他的背影,有些想哭。
那是她愛著的人啊,五年來心心念念的全都是這個男人。
一心一意相待,從少年時期相識,到成年後的相戀,她曾經以為他們會攜手走過這一生。
而現在,她連下車去麵對他的勇氣都沒有。
她害怕,她害怕高湛對她說出那些話,與其由他來說,不如自己主動放手。
所以,她不見他。
這是我對你最後的溫柔,高湛。
我這就成全你,成全雁聲,也成全自己。
顧桑榆關上門,剛才陸哲說要送自己上樓被她拒絕了,他也並沒有多說,叮囑了她幾句就走了。
現在想想,昨晚到現在發生的事情太不真實了。
說老實話,她真的對陸哲不太了解。
他的很多事情還都是從同事那兒聽來的,雖然他們都在一個樓層工作,但一個星期能碰到一次已經很不容易了,她記得有一次有個報告要找陸哲簽字,她每次去他辦公室都沒人,等了有一個星期才等到陸哲。
他今天對她說的那些話,言猶在耳,他的聲音很是低沉有磁性,他漆黑的眼眸裏全是她的倒影,那樣的情境,讓她的心也有了一瞬間的柔軟。
至於昨天晚上的事情,隱隱約約好像——有些片段還是能想起來的,臉有些燒。
搖搖頭,不想去想這些了。先把眼前的事情解決好才是真的。
陸哲說幫她請律師,她思來想去這種事情還是不麻煩他了,畢竟這也不是什麼好事,她不想給他添麻煩,也不想欠他人情。
她想起來母親生前有一位好友叫周琦,是市裏的律師,好像之前在哪個抽屜見到過名片,這會想不太起來了,得好好找找。
翻了半天從老衣櫃裏麵的文件袋裏翻了出來,她把電話存到手機裏,先給她發了條短信。先表明了她是劉青的女兒,把自己目前的情況說了一下,因為不知道周琦是不是在忙所以先發了短信,等周琦有時間再打電話詳細說。
短信發出去不到五分鍾,周琦就回信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