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是矛盾的,因為不相信。
——“沒想到這號稱守衛森嚴的宮牆裏也會有此倏忽!”錦衣華袍的男人從觀景的假山後麵走入眾人的視線中,欣賞的目光擦過賦如賢落到旁邊一臉平靜的南羽身上。轉而,又對著前方猶豫不決的四名黑衣人冷下目光:“你們是要現在走呢?還是等到禁衛軍過來,將你們一舉擒下?”
——四人互看一眼,見行跡敗露,一個輕躍消失在茫茫夜色下。
——“你是誰?”打量著眼前的男人,賦如賢覺得有一抹似曾相識的感覺。細想又實在記不得與此人的淵源,怕是隻有一麵之緣的過路人吧!即刻恢複高傲得不可一世地口氣喝道:“見了本宮還不行禮!該當何罪?”
——“早就聽家妹提及這宮裏有一位刁蠻悍婦!今日一見,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麵!”
——“悍婦?”如果不是說話的時候頸間有上下浮動的喉結,賦如賢有一瞬間也為了男人傾城的相貌驚歎。僅是瞬間又因為男人的出言不遜擺起高架:“放肆!本宮是太後親封的賢妃!你膽敢說本宮是悍婦!”
——“你是賢妃?”美如冠玉的臉故意做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男人瞥了一眼濃妝厚抹、穿金戴銀、貴氣逼人的賦如賢隨即諷刺道:“我還以為是清心宮裏走出來的某位太妃呢!”(清心宮;為先王誕下子嗣的妃嬪的宮苑。如今的太妃嬪宮。)
——“你——”一張美得人神共憤的臉,配上一張利得堪比惡婦的嘴,如斯的對手,令賦如賢一時間想起了刁蠻的金沐晚。隻是那般倨傲的大小姐居然會將至寶‘恒雪’借給銀楓,其間必有什麼她不知道的隱情!頓時,身邊的人和事皆被拋諸腦後。
——“你什麼?無話可說了吧?”突然被晾曬一邊,男人的自尊極度受挫。向來是在眾心捧月的光芒下驕傲的活著的人,居然被一個品味極差、氣質全無、才貌不濟的婦人無視是最根本的原因。
——因此,除了清秀可人、聰慧明鏡的宮女南羽,賦如賢亦給男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盡管,前者是好的,後者是差的。
——“你——”皺下眉。匿藏於指縫的銀針倏地劃出。一個漂亮得無可救藥的、難纏的男人。她靠近他,微微地笑著什麼話也不說,黑白分明的眸子幹淨得沒有一絲雜質。
——明明是同一個品味極差、氣質全無、才貌不濟的婦人卻在這一刻震撼著男人幾乎錯覺的神經。像是與生俱來的魔力一樣,迎向他的一切都變得柔軟且美好。風拂過他的臉,留下花的淡雅。男人忽然一陣口幹舌燥,張了張口,無法出聲。隨即才發現身體的僵硬以及一根不知在何時被人刺入頸穴的銀針。似曾相識的一幕發生在很多年前的南嶺仙境,少女如仙蒙塵,露在空氣裏的凝脂暈出如皎月般幹淨微妙的淡光,緩緩地向他靠近,尚且稚嫩清靈的臉,絕世而獨立。而仍是少年的他一如此刻般動彈不得!
——“走吧!”賦如賢轉身,對著不明所以的南蘭南羽命道:“怕是已經耽擱了?”
——“娘娘,那他呢?”南蘭一臉憧憬的望著一動不動站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的漂亮男人,關心道:“他好像?”
——“這麼關心?那本宮就將你賜給他,你留下陪他得了!”被攪了計劃,賦如賢已經沒有心思在途中大擺聲勢的招搖,說著還不忘加快腳下的步子。“不過,本宮予你的賞賜要全部沒收!”
——“奴婢不敢!”最後望了一眼心動的男人,戀戀不舍的南蘭提起裙擺小跑追了上去。
——是你!盯著賦如賢快速離去時一身累贅的誇張背影,某妖魅一臉不可置信的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