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黃的牆麵上布滿了蛛網、簡陋破舊的椅桌感覺要搖搖欲墜,狹窄的土屋裏連個茶杯都沒有,唯一的床是一塊巨大石頭。
來這裏已經五年,沒有任何變化。唯一的變化就是帶自己走南闖北的老頭死翹翹了。自己是從哪裏來,自己姓什麼,老頭沒有說,也許他也不知道.老頭看起來像個十足的壞蛋,事實上也確實是壞蛋,坑蒙拐騙的功夫是老人手把手教會的,用老人的話來說:“老天爺沒有長眼睛,一切都要靠自己,靠本事。本事大了,老天爺都治不了你”
隻是有些時候,他自己也搞不明白老頭是怎麼想的.死時候還讓他煮了一碗粥.要知道,豐城是空有其名,連根草都養不活的地方,更別提豐收了。食物是豐城最金貴的東西。那天晚上說了很多,事實上他自己也分不明白自己到底聽到了什麼.隱隱約約,模模糊糊。
五年前來到豐城,豐城開始沒有餓死的人.慶城在豐城北邊.,兩城相接昂,不足百裏地.每次還不待城裏有人餓肚子的時候,老頭都會從慶城弄來一馬車的糧食.然後分給這城中僅有的百戶人家,年年如此。老頭死後,每年借米的差事就由自己來。死掉的老頭管他叫三兒,城裏的人們聽熟了,後來大家都管他叫三爺。久而久之,他也就習慣了。
午時,豐城。
一個裸露著上身,穿著一條灰褲衩的枯瘦老頭推開門,走了進來。
少年蹲在大石頭邊吃飯.邋遢老頭看到少年視乎有些不好意思,老頭兩隻渾濁小眼睛咪成縫,滿嘴烏黑發黃的牙齒樂嗬嗬個不停。用手在褲衩上抹了抹,笑嗬嗬的說道.
“三爺,又到日子了。”
少年沒有停下用長短不一的筷子在碗裏米籽往嘴裏扒,吱吱嗚嗚的說道.
“老李頭,這才半年?也沒見你吃多少啊!”
老李頭,本名叫李立。小時家裏沒有錢,住豐城的父母養不活。就被賣了,很久之後回到豐城。那時已經變老了,豐城照樣也養不起閑人,就幹起來摸金的活。沒有人知道是不是這麼回事,都是他自己閑時和城東寡婦們說的,城裏閑人多,茶餘飯後總會聊點什麼。前些年帶回來一個小子,就一直在這。老頭沒死那會有什麼事就使喚他。後來就熟了.久而久之,他有一種感覺,感覺老李不是一個尋常人,結果老頭死前說過一些話,不過他也懶得去想。因為老頭沒有殺了他就說明有原因的.至於是什麼原因那就不重要了。
老李頭滿臉皺紋的臉上依舊笑個不停,蹲在地上。看著大石頭上的青年.
“三爺,最近天熱,出去摸金的少,您看您一表人才,弄點米肯定難不倒您。。。。”
“說了多少次,是去借,去借。你說你一大把年紀了,怎麼腦子還趕不上你那孫子。”
老人打趣般的辯解道:
“三爺,是兒子!”
少年停下筷子。不知從那條泥牆縫隙間扯出一間衣裳,抹了抹嘴角的草子渣.大手一揮,向門外走去,老李頭也不緊不慢的跟了上去,仿佛有些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