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輕弦(1 / 2)

刃國位於東陸中部,是一個國力非常中庸的小國。刃國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正好接壤了其他四個東陸大國,按常理計,是東陸各大國連年征戰的必取之地,之所以刃國沒有像地主家的小媳婦一樣被呼來喝去,是因為刃國雖小,但刃國的高手很多。幾乎東陸的頂級殺手與刺客都出自刃國。盲目的攻擊一個看似弱小的超級殺手之國,並非是明智之舉。

商隱是刃國人,商隱不但是刃國的臣民,商隱還有個在刃國做宰相的老爹。

九歲的商隱似乎懵懂的理解到,自己的老爹名聲並不甚好。奸相這個詞彙,他不是第一次聽說,但按照自己對九年人生之癢的痛徹感悟,他得出一個結論,這是一個貶義詞。

這事兒說來話長。

某日在僅比皇宮差一個檔次的宰相府中,商隱正躺在老爹書房的屋頂上,閉目凝神。不多時,幾個年輕的小丫鬟,站在了不遠處,眼中充滿焦慮的看著這位小少爺。商隱緩緩睜開一隻眼睛,看著遠處的丫鬟們,悄悄把食指在放在嘴邊,示意她們噤聲。丫鬟自是懂得,宰相書房下人未經允許是不能靠近的,曾也有過膽大的,以身試法,但法不容情,被直接砍了腦袋。

他輕輕的將屋頂上一塊瓦片揭開一個小縫隙,側耳傾聽。

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柔媚至極,但聽到耳中又有些叫人背後涼颼颼的。

“商燁,你雖然是宰相,但你也須得明白,我們鳳凰卻也不你們皇家的衙門,還輪不到你在這裏吆三喝四。”商燁,自然就是商隱的父親,當朝宰相。

商隱嘿嘿一笑說道:“我不過是想把犬子放在你那鳳凰當中,曆練幾年。”

“曆練幾年?嗬嗬,天下人想進我鳳凰的人多了,都走後門,我可接應不來。又說了,你堂堂刃國宰相,都說你富可敵國,想給兒子找什麼樣的老師找不到。”

屋內似乎沉默了許久,宰相嘖嘖一笑說道:“你鳳凰也不是什麼名門大派,我們早些年間是結了些梁子,但我今日卻是誠心求你。再有,隻怕這宰相是要做到頭了。”

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那個女人的聲音響了起來:“哈哈,怎麼,你這一世奸相終於要被懲治了?”

說完這話那女人竟是不再理會宰相,推門走了出來。遠處的幾個丫鬟看到有個女人從宰相書房走了出來,都紛紛低下了頭,默不作聲。女人走到院中,忽然猛的一回頭,看著屋頂上的商隱,冷冷的從嘴角扯出了一個有些怪異的微笑。她一襲淡粉色的長衫,頭發在陽光的反射下略略顯出幾絲藍色。是一個看不出年齡的女人,是一個很美麗的女人。

商隱把瓦片重新擺回原處,頭枕著雙臂,淡淡的與那女人對視了一會,側過身子,好像睡著了一般。

他不在意那個美麗的女人為什麼知道自己在屋頂上,也不在意那個女人為什麼對自己冷笑,他隻是對她給自己父親冠以奸相這個說辭,有些不爽。

女人兀自走了,好似一縷青煙,不及人思暇。商隱看著藍藍的天上,掛著幾朵白白的雲朵,又添了幾分睡意。

忽然一個很有底氣的男子聲音從書屋內響起“輕弦,還不下來,為父有話要對你說。”

輕弦是商隱的字,宰相希望這個兒子可以很清閑的活在世上。

商隱緩緩的伸了一個懶腰,表情好像一隻被擾了好夢的懶貓。揉揉眼睛,走到屋簷出,輕盈一躍,跳到了一株梧桐樹上,然後抱著樹幹慢慢的滑了下來。

在書房門口稍微整理了一下衣冠,輕聲道了一句,父親。聽到裏麵傳來了,嗯,的一聲,商隱才推門進了書房。

書房很簡潔,很古樸,牆上並無名家詩畫,都是宰相平時自己寫的一些警世之句。書案前,一個中年男子,正在作畫,正是當朝宰相,商燁。

商燁今年四十有七,膝下二子無女,商隱是小兒子。宰相有些胖,但麵容慈善,很給人一種溫和熱心的感覺。卻看宰相的外貌,很難把那個壞事做盡,富可敵國的奸相聯係起來。

宰相看到兒子進來,並未停止作畫,緩緩說道:“剛才的話,你聽到了吧,我準備把你送到鳳凰,鳳凰雖然不是什麼名門大派,但它卻是離皇室最遠的一個組織。”說著宰相直起腰,遠俯了一下自己的作品,似乎有些不滿意。

直到思緒了好一陣,才又繼續作畫,遂也說道:“那個女人叫音無,是鳳凰的掌門人,與我商家有些淵源,所以她定會好好保護你的。”這一次宰相似乎對自己的創作有些滿意,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