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莫子嫣見莫楚義開了口，這才將黑衣人放開，單腿跪在地上，望著莫楚義不卑不亢地說道：“爹爹，您是大周皇朝開國以來第一位位同親王的軍侯，您曾帶領著三十萬大軍征西北打南疆，這個國家能有如今的繁榮安康與您有著莫大的關係。現如今，外敵雖然不敢再來侵犯，但內政卻也是十分緊張。正如您所說，皇上的身體總是不見好，太子監國理政本也是名正言順。可皇後的身邊畢竟還有兩位年紀相仿的嫡皇子，誰也不知道以後會有什麼事發生。從前，您是手握重兵的軍侯，世人皆要禮讓三分。可自從您如朝以來，皇上便以各種理由將您手中的兵權一點點瓦解。爹爹總在擔心國家的朝政，可女兒卻在擔心爹爹的安危。女兒自小便與其他姐妹不同，不在乎衣裳飾品，卻對爹爹征戰沙場的事跡十分向往。總會幻想著，若有一天，我也能隨爹爹一同前往該多好。這兩年，爹爹每晚都會在這裏練拳，女兒每晚都會過來看望爹爹，一來二去的，對爹爹的拳法也上了心。每日都會找個沒人的地方，自己偷偷照著爹爹拳法模仿練習。女兒自知這樣做不對，但是……女兒真心喜歡這些拳腳功夫，又似乎是有些天賦，好些拳法總是一看就會。”
莫楚義望著莫子嫣的目光中閃著複雜的神色，且不說她的這番話到底是真心假意，可憑著她一招半式內就能將軍侯府的三大護衛之一的隨影拿下，就可見其功夫了得。
可是，說到底，她畢竟是個女孩子啊……
莫楚義歎了口氣，似乎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語氣中的失落，“子嫣，你的心意爹爹心裏明白了。今晚之事就到此為止吧，以後，你也不要再來了。”
“爹爹，您可曾想過軍侯府的未來？”莫子嫣定定地望著莫楚義，看見他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不但沒有退縮，反而更加堅定地說道：“兩位哥哥才華出眾，假以時日便能入仕。又有爹爹的精心栽培，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在朝廷中展露頭角。可是，兩位哥哥走的都是文官之路，咱們軍侯府的威儀還是要靠爹爹來撐著。眼下，朝中波濤洶湧，誰也不知道十年之後會是什麼樣子，爹爹為何不早作打算？女兒雖不才，但是願意跟在爹爹的身邊精修武藝，隻盼著能有朝一日，同爹爹一樣征戰沙場，保家衛國的同時也能為軍侯府出一份力。”
莫子嫣這話說得十分明白，就算莫楚義想再打馬虎眼都不能了。
其實，自從莫子嫣擒下了隨影，莫楚義的心中便有了悸動。隻是，顧及著莫子嫣是個女兒身，便隻能生生地將心中的那份悸動壓了下來。如今，莫子嫣將朝中的局勢與府中的形式分析得如此透徹，不僅讓他對這個女兒的政治敏感有所驚訝，就連心中剛剛壓下來的悸動也隨之噴薄而出。
雖說，女子習武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可是，律法上卻也沒有標明，女子不能習武上戰場啊？他也曾想過軍侯府的未來，也曾教導過兩個兒子武藝。可他們均是天賦不足，隻能略懂些拳腳功夫罷了。若真是同莫子嫣打起來，怕是都打不過三招。
他現在正值壯年，可以撐一撐軍侯府的門麵。可十年、二十年之後呢，軍侯府又要靠誰來支撐呢？
可是……。
莫楚義打量著莫子嫣，嫵媚中帶著一絲英氣、思維縝密又有獨到的見解，真是難得一遇的好苗子。
可她偏偏是個女孩子啊，難道，軍侯府未來的門麵真能靠她支撐嗎？
莫子嫣平靜地望著莫楚義，一雙纖細的手早在不知不覺中握成了拳。夜風吹來，她才驚覺，汗水早已將身體打濕。此時，隻覺得渾身冰冷。
成敗，隻在這一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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