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宋卿芸出神,存菊哼了哼,便帶著一幹人等離開了自己的房間,嘴裏還嘀咕著一些難聽的話,她也懶得去聽。
看著地上大大小小的衣盆,宋卿芸無力的扶額,看來宋卿芸的處境遠比她自己想得要差得多,連一個丫鬟都敢如此對她大呼小叫,甚至出言諷刺,由此可知她要翻身是件不容易的事。
但是她能忍、懂忍,不代表在這裏也要忍。
忍是看對什麼人,處什麼位,做什麼事。她總還是宋府的三小姐,這個地位所應享的榮華和生活,她都要一一拿回來,她向來不會主動犯人,但是想要害她的人,她定會雙倍奉還。
想起何郡的事情,宋卿芸不禁握緊了拳頭,如果讓她查出是何人要取她的性命,那麼這個人,是斷不能在她眼前再享安逸了。取人性命的事在前世宋卿芸想都不會去想,但是如今,隻要再有人動這個念頭,她會毫不吝嗇的把這個念頭“還回去”。
宋卿芸瞥了眼右手胳膊上的傷,溫如玉的事她也要想辦法查清楚,她自認在花湖坊沒有做任何對不起溫如玉的事,連半分不敬也不曾有,究竟溫如玉是為何要這麼做?毀了她的清白對溫如玉又有什麼好處,能讓溫如玉冒著得罪夏逸寒的危險來下藥。
這樣細想了一會兒,宋卿芸心裏多少理清了一些思緒,這時,門外突然晃進一個身影,還沒等她開口說話,那人影就跪倒在她的腳邊,細細抽泣的道:“小姐可回來了……寂桐沒用,沒能在小姐去花湖坊時前去探望小姐,小姐受苦了……”
宋卿芸低頭端詳了一番,跪在地上的人莫約是個十五六歲的女孩,一身丫鬟打扮,卻比方才那丫鬟穿得差許多,因為一進來就跪了下來,讓宋卿芸沒怎麼看清她的容貌,聽她斷斷續續的話,莫非這人是她的丫鬟?
宋卿芸略微思量了番,緩緩彎下身去把她扶起來,“別哭了,我這不是回來了。”
寂桐一邊抹著眼淚,一邊盯著宋卿芸看了好一會兒,然後道:“小姐倒是比之前的氣色好些了,寂桐還擔心他們讓您幹重活,您的身子可怎麼受得了那些……”說著,許是又想起了什麼辛酸事,鼻子一抽,眼淚又流了下來。
宋卿芸瞧見她手上還未痊愈的凍瘡,初春雖不似冬天那樣寒冷,但總歸也是絲絲涼意,何況是日夜做活的丫鬟,手上的凍瘡自然好得更慢,而不大整潔的衣袖上更是沾了許多柴屑,隻怕是少不了要做砍柴的事情。
看著寂桐那張小臉,雖五官清秀,也算長得不錯,但是那黑黑的眼圈和蒼白的麵色,讓宋卿芸知道她必是起早貪黑的幹事情,心中不由一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