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輝煌的宮殿,卻因為那一處處白綾而顯得極其的不和諧。

看著那白色,流水從來沒有覺得,白色是那麼的讓她厭惡。

這白色,在她眼中,如染上紅色的血。

宮殿裏裏外外的人,一律清一色的白色。

毒醫站在她旁邊,看著她聽住不前,輕歎了口氣,拍了拍她的肩膀。

流水閉上眼睛,眨掉眼中的迷霧,深深吸了口氣,慢慢的走進去,一路上都是哭聲,讓她的心更煩亂。

走到內殿,聽著裏邊那淒厲斷腸一般的哭聲,她雙拳緊握,指甲已經進入皮肉,轉身,踏了進去,目光瞬間鎖定在室內,那雕龍翡翠金玉棺。

棺旁,是披麻戴孝跪著不發一言,麵無表情的赫連祈,而令一旁,是不時趴在棺旁痛苦痛喊的貴妃。

看到她進來,沈倩一愣,隨後皺起眉心,目露厲色,“誰?大膽,誰讓你進來的。”

沈倩不認識流水,但是也可以說對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因為皇帝寢宮裏掛著的,都是她的畫像,他的密室裏邊,至少有上千副,按照時間推算,算是一天一副,所以盡管沒有見過,沒有正麵對過,但是沈倩對流水的恨一點都不輕,相反,很重,她所愛的人,愛著這個女人,她的丈夫,也為這個女人而癡迷,這能讓她不恨麼。

“是老夫。”毒醫淡淡的說著。

沈倩臉色沉了沉,冷聲到,“崔先生,皇上給您在宮中自由活動的權利,並沒有給您喧賓奪主的權利。”

“這是先皇寢宮,閑雜人等,不得進入,出去。”

流水麵無表情的看著那棺木,半點眼神都沒有施舍給沈倩,好似完全聽不到她的聲音,至少動了動口,“把這個女人丟出去,別讓我殺了她。”現在,還不是她死的時候。

“你,你說什麼,大膽,來人,啊……”沉倩還沒叫完,頓時肩膀一麻,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被丟了出去,而那個丟她出去的,正是赫連博軒的暗衛頭領,以前曾被赫連博軒派去保護流水。

雖然流水失蹤了這麼久,但是皇帝的命令卻從沒有變過,而且在皇帝彌留之際也下了最後一道命令,他不在後,一切聽從流水,他是算定流水,會回來,可惜,他到死都沒有見到最後一目。

流水木然的看著那個半跪在她麵前的人,她已經忘記他叫什麼了,也不想去記起,現在,她隻想看看他……

赫連祈站了起來,嘴唇有些發白,顯然是最近狀態也很不好,流水輕輕摸了摸她的頭,隨後慢慢的走向龍棺,無力的說了一聲,“都出去,我要靜一靜,還有,不準任何人進來。”

“是。”暗衛頭領應了一聲。

赫連祈看著流水的背影,轉身,稚嫩的聲音已經盡顯威嚴,雖然有些沙啞,“退下,沒有朕的命令誰敢踏入這一步,殺無赦。”

頓時屋中的宮女太監忙做鳥獸消散。

至於外麵的貴妃,早被暗衛‘送’回宮中。

本敞開的大門被關上,屋裏頓時死寂一般,本就陰冷因為這安靜,變得跟詭異,四周白綾飄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