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的答案,葉知秋垂眸,手中的力道又緊了幾分,窗子已經發出一點輕微的響聲,但是他卻毫無所覺,“你很厭惡那裏嗎?”
“看情況吧。”流水眨眨眼睛,沉默了一會坐起來,輕飄飄的回了這麼幾個字。
葉知秋一愣,隨後皺眉,意料之外的答案,“什麼意思?”
流水靠坐在床頭,隨手把玩著手上出現的一顆冰冷的冰塊,似乎想用手雕刻,一邊看似漫不經心的回答道:“無論那裏是牢籠還是戰場,墳場,都和我沒有關係,偶爾沒事觀賞一下,當成遊覽也不錯。”隻要她不是其中一員就可以。
她的話,已經很明顯,葉知秋一顆心,頓時沉到穀底,手中的窗已經出現裂痕,不甘心的走近她,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如果裏邊有你重要的人?有愛你的人呢?如果他想讓你留下來陪他呢,你會怎麼選擇。”
流水避開了他的目光,表情沒有什麼變化,隻是放在身側被被子掩蓋的手下,那冰塊早已經被捏成脆片,冰水凍得掌心發紫,流水隻是微微一笑,“不會有這種如果的。”
“為什麼?”幾乎下意識的,葉知秋立刻反問,腳步又上前幾步,如果此刻是赫連博言,早就撲過去,動手逼問。
流水掀開被子,拿起案幾邊的衣袍披上,慢慢的走到窗邊,看著外麵蕭條的景色,慢悠悠的開口,“知道樹木花草為什麼會在秋天就開始凋落嗎?因為它們知道冬天不適合它們,所以在那來臨前,它們寧願斷掉生命,掐死所有的希望,這樣反而得到新生,為了更美好的希望。鬆柏,迎雪依然青,卻總讓人感覺滄桑,因為他看盡了一切變化,感受潮起潮落的時候,千百年的孤寂,磨滅了他的內心,禁錮了他的靈魂,所以,這就是我的答案,葉知秋,或許再叫你這個名字的機會已經不多了,葉知秋是自由的,但是赫連博言是相反的,你有你的責任,你的執著。”
“流水……你對我,到底……有沒有感覺?”葉知秋站在原地,手心溫熱的液體慢慢從指縫流出來,一雙眼眸,含著壓抑的痛苦,深深的看著她,似乎不想錯過她任何一個表情一個眼神一個動作,聲音低啞,如梗著一根刺。
流水袍子下的手不覺的收緊,心猛然一顫,轉頭,迎上他的目光,打量著他,感覺麼,若說好感,那是肯定的,但是男女之情的話,她不清楚,對於葉知秋,她總是依賴著,喜歡他身上的安全感,喜歡他的沉穩,喜歡他的運籌帷幄,大智大慧,喜歡他的外冷心熱,細心,還有那隻對她的溫柔,但是這是男女之情麼,從那天被激起記憶開始,她已經分不清所謂感情的滋味的什麼了,若以前對曹駿那不是愛情,那到底什麼才是男女之情,或者說,對葉知秋,隻是記憶深處,對父親懷抱的渴望,對父親的依賴,那份安定,讓她的心不覺的安靜下來,就好像找到了一個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