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嶽郡位於越國西北邊陲的一片崇山峻嶺之中,因其境內一條南北走向的秦嶽山而得名,秦嶽郡在越國十三郡中麵積是最小的一個,而名聲卻是大的嚇人,甚至隱隱有超過京都郡的趨勢,隻因為越國朝中四位大元帥中有三位出自秦嶽郡。而造成這一切的根源,便是萬佛寺的超然存在。
萬佛寺的來曆已不可考,隻知早在千年前越皇立國之初便已屹立了無數年目。按理說在越國這個皇權之上的國度,皇家是絕不能容忍有另一個超然存在與自己分庭抗禮,可萬佛寺做到了,即使朝廷數次派大軍圍剿,可萬佛寺依舊屹立,久而久之,朝廷也隻好默許了它的存在,也變相地承認了這個“國中之國”。
初升的金光刺破了繚繞的雲霧,厚重古樸的鍾聲響徹山穀,也驚起了林中倦懶的萬物。
數千名身著灰布勁裝的武僧魚貫而入大雄寶殿,對著高於十米的金色大佛深施一禮,隨即轉身找到了自己的蒲團盤膝而坐,仿佛在等待著什麼。數千人盤坐的大殿之中竟是針落可聞。又過了一炷香後,七名衣著大紅袈裟的和尚依次走入大殿,為首的是一位白眉胖和尚,正是當今萬佛寺主持智空大師。
“見過方丈及各位師叔!”隨著智空一行人進入大殿,數千僧眾紛紛起身行禮,智空略一點頭,算是還禮。
智空走到殿前,向著眾人略掃一眼,滿意的點點頭,道:“開始早課吧。”話音剛落,恢宏的誦經聲霎時縈繞大殿。
萬佛寺外的青石古道上,一名身著灰布僧袍的清秀少年正雙手平舉著兩隻裝的滿滿的水桶一路飛奔,看這少年不過七、八歲的樣子,臉上卻無一絲吃力之色。盡管少年健步如飛,桶中清水卻不曾濺出一星半點兒,甚至未起一絲漪漣。“必須在早課結束前趕回去,否則要耽誤和師兄們練功了。”念及至此,少年的腳步不由的加快了幾分。
這少年名叫秦林,今年八歲,未滿月時便被遺棄在萬佛寺山門外,被住持大師收養在寺中,唯一能證明自己身份的便是那枚刻有“秦林”二字的玉牌,所以幹脆以此為名。
秦林的身份頗為特殊,要知道萬佛寺習武弟子分為兩種:一種為入寺弟子,從小便修行佛法,亦稱護寺武僧,另一類則是俗家弟子,不用剃度修行,所學武功就自然不及入寺弟子所學的玄妙精奧。而秦林卻是介乎於二者之間,隻因他是方丈智空大師的親傳弟子,但限於他尚未剃度出家,雖然所學武功也頗為精妙,卻也不能和師兄們一同上早課,於是一大早就起來挑水,鍛煉臂力。
練武貴在持之以恒,有道是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必須日日勤練不息,稍有放鬆則功虧一簣,幾年的苦練不消半年便可耗盡,所以秦林不敢放鬆,時時告誡自己。而這挑水練臂力的方法秦林已經風雨無阻地堅持了三年。
“嘩~嘩~”秦林將桶中的水倒進他還要高半個腦袋的水缸中,連汗水都來不及擦一下,就急忙著朝著演武場跑去。萬佛寺的演武場長寬足有數千米,也不知在這半山腰開辟出這麼大一塊場地耗費了多少人力,向東的石壁高逾數十丈,三個腥紅大字刻於其上,曰,“佛”“禪”“武”,三字雖為石刻,卻也蘊含了一股寧心靜氣的韻味。
據說這“佛”“禪”“武”三字是當年萬佛寺開派祖師慧淨大師親手持刀而刻,蘊藏了他一生的佛理禪機,以及對武的理解。秦林聽說三百年前萬佛寺有一位佛門弟子,法號圓禪,擅長佛理之論,萬佛寺內無辯佛之敵手,就是這位驚才豔豔的人物在“佛”字前不吃不喝的參悟了一個月,最後吐血三升,昏於壁前,臨死之時,隻留下一句遺言:“朝聞道,夕死可矣,吾願足矣”隨後性至升騰所遺屍身,百年不腐,竟化作一尊“肉身金佛”被供於寺中。所以武場石刻與藏經閣、菩提樹被並稱為“萬佛三寶”。
在演武場的東南角,秦林正和三十多名身著勁裝的武僧在做練功前的準備。秦林深吸一口氣,雙膝微屈,雙臂齊肩並舉雙手呈爪型,掌心向下。“氣沉丹田,意想地氣由雙足湧泉進入,經由任脈,蘊於指尖”一名胡須虯結的中年武僧正板著臉對眾人喝道:“大力龍爪手為秘技三十六式之一,內外兼修,內練一口氣,外練筋骨皮,若過不了運氣這一關,趁早離開。”秦林保持這個姿勢一動不動隻覺得一股股熱流從湧泉穴湧入,經由雙腿經脈聚於丹田,隨後途徑任脈,蘊於指尖,“噝~噝~”十道青煙由秦林雙手十指散出。
中年武僧見此情景,微微一笑。不過,與其說是笑不如說是扯了扯嘴角,再加上大胡子的遮掩下還真看不出來。又過了幾息,又有幾個青年武僧雙手冒出青煙,不夠大部分是冒出七,八道,隨後又慢慢增致十道,遠不如秦林一氣嗬成。
“好了,收功。”一炷香後,中年武僧一聲大喝,眾人收功而立。“現在你們將十指撐在地上,伸直雙臂保持三炷香的時辰。”眾人不敢怠慢,立馬照做。秦林知道這個方法是練習指力的法門,大力龍抓手的修煉者練至大成,可雙指碎鐵,生斷銅版,這指力自然是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