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的懷念
敖德斯爾紀念專輯
作者:策·傑爾嘎拉
忽然接到我的學生寶音、薩仁發來的敖德斯爾同誌與世長辭的噩耗,這勾起了我心中的悲痛之感和懷念之情。
敖德斯爾這個名字,在深藍的蒙古小說的夜空中猶如啟明星般耀眼奪目。我從小就聽到他的名字,喜歡讀他的作品。他的小說那麼感人,他的散文那麼優美。六十年代初我考入內蒙古大學時,他正在內大文研班學習。那時我才第一次見到他,是一位魁梧的隨和的人。但我真正認識他並與他來往還是“文革”後的事情。他是我最敬重的老作家之一,也是我們德高望重的慈善可親的師長。有一段時間,我們經常在周末一起跳交際舞。他身體健壯,年紀雖比我們大20來歲,但跳起舞來步子非常矯健。若是高興了,他還到樂隊跟前拿起話筒給大家演唱蒙古民歌。他是那麼平易近人,一點也沒有作家、名人的架子。我們大家都很尊敬他、喜歡他。我也發現他也很喜歡我,但不是因為我評論方麵的成就,而是因我積極參與為平反“內人黨”、落實民族政策而奔波感到高興。他對我的工作和個人進步非常關心,經常詢問情況,勸我來文聯工作,並為之努力。
我在文聯兼職以後跟他接觸的機會就更多了。他開會、作報告不講空話和大話,都講實話和真話。他智慧幽默,跟他在一起十分快樂。有時候,在會前會後或吃飯時他跟布林貝赫、紮拉嘎胡等同輩人互相開玩笑,讓我們也很開心。
敖德斯爾是在蒙古族作家中少有的幾位能夠駕駛蒙漢兩種文字的作家之一,他的文學成就可以用“輝煌”二字概括,十卷蒙文版,十二卷漢文版《敖德斯爾文集》就是對“輝煌”的闡釋。
敖德斯爾是聞名於國內外的一位著名的蒙古族作家,不為名利所動,默默地全身心地獻身於文藝事業,他的為文為人閃出了令人敬仰的光輝。從他於1948年開始發表文藝作品到今天已有60多年的曆程。60多年來他發表了近百篇短篇小說,十九部中篇小說,三部長篇小說,散文隨筆二百餘篇,文論一百餘篇,還有電影戲劇劇本,共四百多萬字,他先後彙集出版了30個蒙漢文作品集,1999年由內蒙古文化出版社出版蒙文版《敖德斯爾文集》(十卷)、2008年由內蒙古人民出版社出版了漢文版《敖德斯爾文集》(十二卷)。他先後榮獲20次全國及全區文學大獎;他的辭條被收入《中國大百科全書》文學卷;他創作了第一部蒙古文當代中篇小說《草原之子》和第一部蒙古文當代劇本《酒》;他的許多短篇小說被譯成英、法、日等外國文字出版。其小說都具有深刻的思想內容,濃鬱的生活氣息,人物塑造和謀篇布局頗見功力,民族特點和地方色彩十分鮮明,給人一種深沉、質樸、紮實的感覺,又不乏清新和幽默,讀起來,如一壇收藏很久的醇酒,飲之甘美,其味無窮。
1963年,我國文學巨匠茅盾先生寫了近萬字的長篇評論《讀“遙遠的戈壁”》,精當地評價了收入這部集子裏的小說。當年茅盾先生在給敖德斯爾的信中說:“您在您這樣年紀所作的成就,超出了上一輩人在同樣年紀所作的。這是我們祖國,也是蒙古族弟兄們值得驕傲的。”才華橫溢的大書法家,時任華北局書記的鄧拓來內蒙古時,根據敖德斯爾的名字和《遙遠的戈壁》一書的書名,即興創作了一首優美的詩篇:“星光耀,遠望是家鄉/戈壁遙遙千裏路/沿途相伴柳槐香/詩思白雲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