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我……我怎麼突然有點瘮得慌……”黃明抱著二狗的胳膊,打著手電的右手不停得抖。
“別怕,別怕。”二狗的聲音鎮定如常,安慰著黃明。其實,嘴上說是不怕,可是此刻二狗的心裏,也發著顫,不知林峰遭遇到了什麼,他隻希望,不要有什麼意外發生才好。
“啊!二狗,你看到沒!”黃明猛地一聲驚叫,顫顫巍巍地將手中握著的手電超著一個方向照去,而後又生怕被什麼人發現似的,立馬將手電光給收了回來。
“二狗,剛才……剛才那樹上的藤……在……在,在動……”黃明壓低了聲音,在二狗肩頭說到,恐懼,令一向口齒伶俐的他此刻吐字結結巴巴。
其實,在剛剛黃明照射那方之時,二狗他也看見了,一條嬰兒手臂粗的藤蔓在地麵之上纏動,若不是上麵還綴著枝葉,二狗真會把它誤作一條大蛇……他再度探去目光,死死盯著那株藤,然而,手電光下,那藤蔓卻又不動不動了。
二狗確認自己沒有看錯,很快,他發現了端疑,以一畔的樹木為參照,藤蔓確實移動過位置……難道,眼前的這藤蔓……是“活”的?!
恐懼的氣息,一點一點,彌漫上了心頭。
忽而,滴噠!
一滴溫熱的液體從頭頂上空滴落在了自己的臉上,二狗抹過臉頰,腥腥黏黏的,拿手電光一照,竟然是殷紅的血!
他立馬將手中手電向頭頂上方照去……頓時,一股刺骨的寒氣從二狗的腳下直衝天靈蓋,然後從他渾身的各個毛孔中散發出來。
二狗被嚇得癱坐在了地上,腦袋嗡嗡作響。
頭頂上,林峰身無寸縷,早已死亡,被藤蔓洞穿了胸腹,給倒掛在了高高的枝頭。
由於胸腹部的剖開,一些髒器從中流了出來,外露空氣中,纏掛在了枝杈之上,而剛剛滴落的腥臭血水,就是來源於它們……
霎那間,二狗與黃明的胃裏頓時翻江倒海,哇哇吐了起來……
而就在此時,四周一陣陣窸窣碎響聲傳來,二狗的目光順著手電光而去,刹那間,他寒毛炸立,脊背發涼,隻見視野裏,一條條藤蔓猶如毒蛇一般扭動,在向他們快速襲來。
“快跑!”
二狗猛地一回神,從地上撿起手電,拉起了已然嚇呆掉的黃明,以百米衝刺的速度拉著他一起跑出了這片詭異的樹林。
“許純,許純!”快要接近帳篷時,臉色蒼白的二人大叫到許純。
“二狗,黃明,找到阿峰了麼?”許純起身,來迎二人。
二狗沒有說話,大口喘著粗氣,隻是眼眶有些發紅;而黃明也在喘息,但他的眼睛早已濕潤了,朝夕相處了近一年的室友、哥們兒說沒就沒了,他看著許純,哽咽道,“阿峰……他……他……他已經死了……”
“啊?!”許純如遭雷擊,身體為之一顫,“什麼……死了?!”
短暫的歇息中,二狗給自己猛灌了口啤酒,而後大口喘著粗氣道,“不要問我為什麼……現在,馬上……帶著謝雨詩……我們趕緊離開這裏!不然我們四個都得交代在這!”
二狗黃明已被剛才樹林那一幕幕嚇得魂不附體,隻想早點離開這個鬼地方,而許純,雖不明所以,但室友的意外死亡,令他在傷感的同時也感到驚懼。
於是,三人帶著受驚暈倒了的謝雨詩摸夜匆匆下了山,並於第二日一大早向當地警方報了案。
然而,接到報案後的當地警方立即跟隨他們去了他們所說的地方,確實見到了他們的帳篷和不遠處林峰那四散的衣物,可是卻並未見到他們所說的什麼小樹林,更別說什麼屍體與血跡了。
而至於他們所說的蠕動的藤蔓,也被以“人在過分驚懼的情況下所產生出的幻覺外放”的科學理論所解釋了。
所以,現在隻有一個“事實”——那就是他們的室友林峰,在這場登山旅途中失蹤了。
於是,林峰被當成了失蹤人口,被當地警方在此山及當地展開救援搜尋……可幾個月已過,林峰就如同人間蒸發了似的,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讓這場案件一直遲遲未結……
謝雨詩由於受刺激過大,被送往了精神康複中心接受治療;而二狗、黃明和許純則繼續著學業,但他們搬出了宿舍,選擇在外一起租房,室友林峰的死,像是一根鋼針,深深地紮在他們的心頭。
而此番,陽明山上,微風吹過,雖已入了初秋,但山上樹木的枝葉藤蔓,似乎並未因季節的變換而開始發黃凋落,反而一反常態,顯得更綠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