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李邕熙被扣押住,一些吃食用度,翠浮觀不敢短缺,這也讓郎伯岩吃了兩頓久違的飽飯,甚至還勒索了一壇酒喝。
淩晨時分,翠浮觀裏燈火通明,全觀幾十名大小道姑,都在焦急等待著朝廷的消息。
砰!砰!砰!翠浮觀的大門被擂響。
“誰?”守門的道姑驚聲問道。
“殿衛司蔣魁蔣大人至此,速速開門!”
“來了!”道姑們相互望了一眼,都麵露喜色,齊齊走出正殿。
燈火下,兩個人影出現在門口。眾道姑都愣了神,受命臨時主持的道姑打了一個稽首,遲疑地道,“你們是?”
“事情緊急,大人便裝至此,大隊人馬隨後就到!”仆人模樣的壯漢不耐煩地道。
道姑麵露恍然之色,連忙道,“將軍見到本觀主持師姐了?太好了。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到了!”
蔣魁神色一動,低喝道,“帶路!”
“是!是!將軍請隨我來!”
翠浮觀裏出現了奇怪的一幕:黑燈瞎火的,一群道姑簇擁著兩個大男人,一同穿觀而過。
盞茶過後,蔣魁踏入清靜殿,向著清靜散人略略一抱拳,“在下殿衛司指揮將軍蔣魁,請散人與眾賢先出去!這裏交給我們了!”
孫不二遲疑地看了看蔣魁,還禮道,“有勞蔣軍了,莫要傷了玄清!”
“散人請放心!還請速速離開!”蔣魁不假辭色。
孫不二歎了口氣,在兩名弟子的攙扶下離開了清靜殿。
屋內的郎伯岩早就聽到了動靜,此時正把刀架在李邕熙的脖子上。聞聽蔣魁報名後,又驚又喜,高聲問道,“是蔣大人嗎?”
“是我!”蔣魁向心腹使了個眼色,“去,看緊殿門,不要讓任何人入殿。”
接著,蔣魁上前,推開了東廂房的門。
昏黃的燭光下,形容枯槁的郎伯岩,正拉著滿臉驚惶的李邕熙在房子一角,怔怔地打量著蔣魁。
“二殿下!”蔣魁滿臉驚色,“你怎麼會是這副模樣?”
郎伯岩緊抿了一下嘴,兩眼通紅,驚異、欣喜、懷疑,神色變幻不定。
“二殿下!”蔣魁上前走了兩步。郎伯岩手上緊拉了一下李邕熙,“你……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蔣魁歎了口氣,“我們到處搜尋二殿下的蹤跡,一直沒有消息。正欲冒險到城裏打探,卻在城門外碰到了翠浮觀住持。我見其神色慌張,便上前盤問,這才得知殿下到了翠浮觀。”
“翠浮觀住持?”
“是啊!殿下。”蔣魁焦急地道,“你在此作甚?還不快快隨我到奉節去!現在殿衛司的人正到處找你我二人呢,此處非久留之地啊!”
“回奉節?回奉節有用嗎?”郎伯岩滿臉悲愴。
“怎麼沒用!”蔣魁道,“殿下應該還不知道吧?粟豐年、高慶已經帶著小隊人逃走了。龍占峰也逃了。隻要我們在奉節會合,整頓舊部,未嚐不能東山再起!”
“你……你說的是真的?”這些日子郎伯岩怕被追捕,一路上淨撿偏僻處行走,聽不到什麼有價值的信息,兩眼一抹黑。
“當然是真的!我的殿下啊!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這裏耽擱!快,快隨我走!”蔣魁催促道,“我遇到翠浮觀的道姑時,正好是在大路上,不方便動手。現在,她們定是已經將這裏的事上報了,大軍頃刻便到。此時不走,可就晚了!”
“我們……我們能安然回到奉節嗎?”郎伯岩猶在遲疑。
“哎呀,現在正是好機會啊!你父皇雖然動了手,並沒有將殿下謀逆之事明示天下,隻是派殿衛司的人秘密偵察。你也知道,那秦鍾雖然接入掌殿衛司,但短時間內如何掌控得了?正是你我出逃的大好機會。我們隻需由此北行,轉道利州,不出兩個月,便能回到奉節。”
郎伯岩漸漸有了亢奮之色,“這麼說,我們還有機會?”
“當然有機會!”蔣魁斬釘截鐵地道,“古來成大事者,哪一個不是曆盡千辛萬苦?漢高祖有白登之圍,唐太宗有便橋之盟,眼下這點挫折算得了什麼!”
郎伯岩的臉色變幻不定,忽然,他又問道,“宋錚,宋錚和郎伯川有消息麼?”
“宋錚?”蔣魁搖了搖頭,“自從他們在大興鎮失蹤後,我盡管奮力追捕,卻始終沒發現這小子去了哪裏。哼,說起來我就恨得牙根癢癢,若非此子,我們早就大事得成了。你放心,他們雖然逃了,但郎伯川中了一刀,血流了一地,現在是不是活著還不一定呢!”
“好!好!”郎伯岩大笑一聲,手上刀一緊,“此女是宋錚紅顏,正好殺了,也好削我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