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受蔣魁節製,秦、安二人手下幾個千戶,都被蔣魁拉攏過去了。所謂的拉攏,一是威逼,一是利誘,畢竟蔣魁掌管蜀國情報,知道的事可不不。幾個千戶私底下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便成了蔣魁的砝碼。
蔣魁曾在大齊當皇城司副都統多年,自有一套手段。秦種與安正海兩個人也知道一些風聲,卻因自己也不是太幹淨,隻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過,眼下兩人可找到了機會。安正海已經被郎正淳派出去,得到的聖命是監督蔣魁,必要時將其拿下。畢竟,堂堂的蜀國太子遇刺,蔣魁縱然再勞苦功高,也推卸不了責任。
三天過去了,郎正川死不見人活不見屍,郎正淳氣急了眼,對著秦鍾大罵,說殿衛司的人是飯桶,連大齊的刺客也抓不住。
秦鍾誠惶誠恐地磕頭,心裏卻樂開了花。這次太子的事,他與安正海可沒有一點責任,一切罪責都是蔣魁的。
郎正淳發了一通火,摔了幾個茶杯,又慢慢平複下來。旁邊的樞密使趙炎硬著頭皮道,“聖上,我軍演武原定於四月初八,臣奏請聖上改期。”
“改期?為何要改期?”郎正淳心頭又冒火了。
“這個……”趙炎猶豫了一下,“太子失蹤,國本動搖,還請陛下以大局為重。原駐關中各地軍士,此時不宜返回都城。以防宵小之流,趁機作亂。”
郎正淳盯著趙炎看了一會兒,緩緩道,“愛卿言之有理,準奏。哦,岩兒現在是在利州吧?先前他在軍中病倒,昨天見其來信,說他已經略好,傳命他趕回來吧。”
趙炎按捺住心中的狂喜,急忙拱手領命。
宰相安胄與參知政事包亨對視了一眼後,包亨上前道,“聖上,二殿下大病初愈,不宜太過舟車勞頓,一旦複發,恐於殿下貴體大為不利。”
安胄亦上前道,“包大人言之有理,二殿下身體重要。另外,我蜀軍既然已經占領關中,封死秦嶺官道,料想已經無礙。先前,為了盡早平定關中,曾調走半數都城衛軍。現在既然大局已定,還是先將城衛軍掉回來。“
趙炎怒道,“調軍之事,似乎不該你安大人管轄。”
安胄雲淡風輕地道,“現在太子殿下生死未卜,半數禁軍及都城衛軍都撒了出去,努力尋找太子,王宮都城守衛明顯不足,萬一有些風浪,豈不麻煩?”
“哼,有什麼風浪?聖上垂拱而治天下,民風向善,百姓富足,安居樂業,哪會有什麼風浪。我看安大人故意危言聳聽吧?再說大軍平定關中,是何等之基業,萬一有失,豈不有損陛下聖明?”
包亨則皺眉對郎正淳道,“聖上,宮城安危,係於禁軍和衛軍,還望聖上明察。”
郎正淳眯著眼睛掃視著眾臣一言不發,不知在尋思什麼。安胄與趙炎又爭論了幾句,也平息下來,齊齊躬身謝罪,退回朝班。
“爭夠了?”郎正淳冷冷道,“都什麼時候了,朕的兩個兒子一病一失,你們卻在這裏妄測聖意,一個個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告訴你們,我還沒死呢,大蜀國還是我說了算!”
這番話一說完,殿下立時嘩啦啦跌倒一片,安胄與趙炎更是麵容失色,連連叩頭。無論多大的臣屬,“妄測聖意”都是一個天大的罪名。雖然蜀國的皇帝還不像後世某朝代那般,由皇帝乾綱獨斷,但“妄測聖意”也是一項殺頭的罪名。何況這裏的“聖意”,還暗暗牽連著繼位的大問題。
看著下麵磕頭如蒜的臣屬,郎正淳眼裏寒光閃閃,不停地掃視著,最終將目光放在前麵的安胄和趙炎身上。
“樂等一為政事首官,一為軍事長僚,不思為國盡忠,太子無足賽而不哀,反為己私,汝等欲何為,欲朕早蹦乎?”
安胄與趙炎渾身哆嗦,用頭猛磕地麵,直至額頭磕破,鮮血淋漓,染紅了大殿。
眾臣悚然而驚。這幾年,郎正淳醉心道教,政事懈怠,安趙炎權柄大增。蜀人隻知安、趙而不陛下。他們也幾乎忘了,郎正淳繼位之初,是如何殘殺反對大臣,不與政事的。
今日郎正淳一發話,從臣赫然發現,原來的想法是如何幼稚,蜀國畢竟是郎氏的蜀國。幾代蜀王殫精竭慮。上幾代更屠三千,始有今日。
“安骨、趙炎,罰俸祿一年。所有禁軍撤回成都府就近駐地。由粟豐年率領的國防軍洞青城山為太子,百人一隊,每隊設禁軍一名,一天回報一遍進程。如果最後沒有什麼結果,整隊列,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