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魁等人無法,再三確定鎮子上沒有馬後,也隻有花錢將這些騾子和灰驢買下了。胖子也怕惹惱這夥強人,讓人準備了一些酒食,送了上來。
等蔣魁率領著麾下精銳,騎著驢子出鎮子時,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時辰,宋錚和郎伯川徹底失去了蹤跡。
望著前麵黑漆漆的路,又轉眼看看疲憊不堪的隨從,蔣魁攥著拳頭,狠狠地揮了兩下,“宋小郎啊,宋小郎,你是我的宋小爺!”
龍占峰期期艾艾地跟上來,低聲道,“大人,兄弟們快撐不住了。那宋錚又騎著馬,我們……”
“我知道!”蔣魁怒吼了一聲,把龍占峰嚇的一哆嗦。
蔣魁瞪著龍占峰,恨不得一下子把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吃了,要非他在山上讓宋錚救走郎伯川,何來現在這麼多事。蔣大人渾然忘了是龍占峰掏銀子買下了這些“坐騎”。
瞪了龍占峰一會兒,蔣魁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慢慢地吐出一口悶氣,勉強使自己鎮定下來。
“我帶著兄弟們沿途搜尋宋錚的去向,你馬上趕回成都府,向二殿下彙報情況,建議他立即起事。”
“我?”龍占峰愣了一下,連忙道,“還是我去找那人吧,大人應該馬上回成都主持大局。”
蔣魁兩眼眯了一下,冷冷地看著龍占峰。龍占峰慌忙道,“屬下定舍生忘死追殺那人,萬一那人走脫,屬下是要夷九族的。”
說到這裏,龍占峰低下頭,眼光不敢與蔣魁觸碰,雙鬢的汗水也滾滾而下。
半天後,蔣魁方冷哼一聲,“你一敗宋錚於奉節,二敗於常道觀,憑什麼再去追殺他。別以為我不清楚,要非你在常道觀前畏首畏尾,膽怯避戰,那人早就亡於你的槍下。”
龍占峰心裏一緊,張口想要分辨什麼,卻不敢說出口來。他也知道自己的心裏留下了宋錚的陰影,以至在常道觀前應對失矩,這些情況肯定已經被蔣魁所知。
心思略轉後,龍占峰一拱手,“屬下聽從大人安排。”
蔣魁從嘴角擠出一絲笑意,“這就對了,大事一成,你便是從龍之臣,不但能將功補過,就算裂疆封侯不在話下。”
“為二殿下效命,屬下萬死不辭!”
“好!”蔣魁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道,“張成,劉安,你們隨龍將軍回成都府,見不到二殿下,你們自絕吧!”
兩名親隨一拱手,“諾!”
龍占峰臉色變幻了一下,隨即恢複了常色。
當即,蔣魁的兩名親隨與龍占峰上路了,蔣魁還特意將三頭最壯的騾子換交由三人騎上。
龍占峰剛剛行出兩丈,便聽到後麵的蔣魁叫道,“非常時期,二殿下怕將軍有後顧之憂,已經命人保護好你在奉節的一家老小,龍將軍盡管上路去吧。”
龍占峰身子一顫,最後一絲希望破滅了,無可奈何地踏上了去成都府的路。
如果龍占峰後退幾步,便會聽到蔣魁的喃喃低語,“追殺那人,身上卻帶著這麼多銀子,別以為我看不出你的打算!雙槍將啊,雙槍將,逃跑是要不得的,你的心思未免太多了。”
二月二十三日清晨時分,宋錚孤身進了大興鎮。按照一般人的設想,宋錚與郎伯川肯定會東行,爭取早日逃回成都府。以期早日挫敗郎伯岩和蔣魁的陰謀。
可惜,宋錚對郎伯岩的陰謀有所察覺後,便知道去成都府的路不好走。現在郎伯川丟失,那些禁軍還不發了瘋地找尋他。要是被蔣魁的人發現了,宋錚哪還有命在。
正因為如此,宋錚才反其道而行之。在出了新益鎮不久,便在分叉口轉向了西北向,其目的地卻是灌口鎮,也就是後世的都江堰分水處。爭取先讓郎伯川養好傷,待局勢明朗後再行東進。
大興鎮是新益和灌口鎮中間一個鎮子,規模比新益小鎮要大不少。宋錚沒有帶郎伯川進鎮子,而是在距離鎮子不遠的一個村子裏,找了個貧困人家,說是跌了腿,讓郎伯川先行安頓在那裏。他則借口去鎮上買跌打藥,先行離開了。
為了怕人認出,在安頓郎伯川之前,宋錚就弄亂自己的頭發,又用所攜帶的一點藥粉把自己化妝了一番,變成了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病漢。郎伯川也變了一副模樣。
進鎮子不久,宋錚便發現有軍士趕到了鎮子,手裏還拿著宋錚的畫像。
宋錚的心又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