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明岩沒想到宋錚真能拿出五百兩銀子,當即一咬牙,“我代韓兄答應了。”接著,他從懷裏掏出十張百兩銀票,“另外五百兩,我寫個借條,一齊壓到董館主處。”
宋錚搖了搖頭,“要寫借條的話,也應該韓兄寫。韓兄是這屆武舉的佼佼者,不會連張借條也敢寫吧?”
韓奎很想說聲“關我什麼事”,董明岩道,“誰寫不一樣,韓兄,你便寫一張,這五百兩銀子,算我的。”
韓奎攥了一下拳頭,咬著嘴唇道,“我寫!”
宋錚笑道,“我還有一個條件,比武時,除閻館主與董兄、韓兄在場外,其他人都不得觀看!”
“你還有完沒完?”董明岩怒道,“輸不起就別賭鬥,還怕別人看不成?”
“我不是輸不起,我是怕你們輸了太尷尬。”宋錚嘴角一翹,“有閻館主在此,你們還怕在下作弊?”
“你們這群娃娃,老夫不知見證過多少次比鬥,沒你們這麼羅嗦的。”閻振東搖了搖頭,“我事情多著呢,沒有多少工夫來伺候你們。”
“明岩,答應他。”韓奎心思一轉,道,“伯約,你們幾個都出去吧,把院子門帶上。”
慕伯約愣了一下,點了點頭。轉身領著京畿道的幾個武舉出去。幾個混進來看熱鬧的武生和一名教習,也在閻振東的示意下離開。
閻振東笑道,“比鬥有比鬥的規矩,既然你們要較量拳腳,兵器是不能用的。暗器、藥粉等一些和拳腳無關的東西,也不能有。如果有的話,都拿出來吧。”
說罷,閻振東讓宋錚和韓奎從屋裏搬出一張桌子,董明岩磨好了墨。閻振東提筆在紙上添了幾句,邊寫邊道,“比試拳腳,以一盞茶時間為限。生死不論。若一方主動認輸求饒,比鬥即告結束。比鬥中,要聽我號令,我若喊停,雙方都要住手。你們沒問題吧?”
宋錚和韓奎、董明岩都搖了搖頭。宋錚暗道,這老小子留了後手呢,估計是怕打出個好歹來。
“那好,來簽字吧。”
三人各自在約狀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董明將那一千兩銀子壓在桌子一角。韓奎寫了一張五百兩銀子的欠條,接著很老實地掏出了懷裏的東西,不過是幾兩碎銀子而已。宋錚的東西就多了,除了五百兩的銀票,幾錠銀子外,還有幾包藥粉,兩個瓷瓶。魚腸劍也從小腿上摘下來,壓到了桌子另一邊。
閻振東檢查了一下銀票和欠條,確認無誤後喝道,“韓奎、宋錚入場,相距五丈站立!”
隨著閻振東一聲令下,宋錚和韓奎走到場中央。董明岩難得地跑進屋裏,給閻振東搬來一把椅子。閻振東點了點頭,坐在了桌子邊。他的臉上收起了笑容,緊盯著場內。董明岩則攥著拳頭,睜大了雙眼。由於有些緊張,腰都有些彎了。
場內,韓奎眼中寒光閃閃,雙拳架好,兩腳前後站立,拉開了架式。
宋錚則顯得懶洋洋的,雙手一背,嘴角上翹,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都準備好了?”
宋錚和韓奎同時點頭。閻振東拿出一炷香,掰下四分之一來,用火褶子點上。
“開始!”
隨著閻振東一聲令下,韓奎全身繃緊,麵露凶光。兩隻腳碾著地麵,緩緩向前逼近。
感覺到對方勃然而發的氣勢,宋錚的身子也繃了起來。不過,他沒有拉什麼架式,而是端起拳頭,在原地小跳了兩下。又扭了扭脖子,轉了轉腰,怎麼看都不正經。
“搞什麼鬼?”閻振東嘟囔了一句,看向宋錚的目光,越來越好奇。
宋錚抵了一下嘴,突然抬腿前邁。韓奎連忙停下身子,盯著宋錚,眼睛一眨不眨。誰知宋錚卻是前弓步,壓起腿來,然後換腿壓。接著左壓腿,右壓腿。完事後,還在原地小跳了兩下。
韓奎被宋錚搞愣了,全身的氣勢也鬆了下來。
“韓兄,這小子唬人呢,快揍他!”董明岩終於按捺不住,大喊起來。
“不得喧嘩!”閻振東瞪了他一眼,心裏也在暗自嘀咕,這小子發什麼瘋了,不進攻,也不防守,在原地胡折騰,莫非真的是為了拖時間?想到這裏,閻振東有點生氣,這不是拿我當猴耍嗎?他若一直折騰下去,到了時間,我便判他消極告負!
閻振東正想著呢,卻見眼前一道白影閃過。剛剛活動了幾下肩關節的宋錚,突然啟動,如同獵豹一般,撲向了韓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