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擔心,便讓欣然在外麵等我們。和小夜一起進入山洞之後,我看到這山洞的石壁上竟然刻滿了字。這些字有繁有簡,甚至有我認不出的毛筆字,但是看運筆痕跡的話,倒的確是一個人寫出來的。
我看了看這些字,竟像是一個人的日記。
字的年代越久,記錄中那股蒼涼的感覺就越重。看了片刻,我竟看出了一身的冷汗。
如果這個記錄著是沈臨風的話,那他已經活了幾百年了!
日記的起初,沈臨風一直說什麼東西搞錯了,錯了,仿佛活下來的不應該是他,而是另一個人。他害怕去承擔責任,也本不希望繼續活。
這之後的大段時間裏,沈臨風都在抱怨這個錯誤,以及訴說著自己承受的痛苦,甚至當他快要承受不住這痛苦了,他很想抓緊死,卻又不能。
後來,沈臨風好像漸漸接受了這個荒唐的錯誤,並且願意為此而努力。
他的隻言片語之中,一直在提到那個邪修,顧遙,還有顧遙的女兒。
又過了不知多久,沈臨風欣喜若狂的說自己找到了顧遙的女兒,並且將她葬在了一顆陰柳下麵,她不會繼續腐敗,但是沈臨風找不到複活她的方法。
又是幾十年過去,字跡漸漸變得新鮮。
沈臨風開始嚐試用顧遙的方法,以殘值斷臂去喂養那顆陰柳,以人血滋養顧霖,讓顧霖在血泊裏漸漸成長。看得出他很厭惡這些方法,但又不得不去做。等顧霖漸漸能凝成魂魄的形狀,沈臨風留下了一句‘快了’。
我不知道沈臨風的快了,說的是什麼意思。
是說顧霖快要複活了?還是他快要死了... ...
正想著,身後的小夜忽然一動,他指了指山洞最深處,那裏的一片黑暗中,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動。我走過去,發現那裏有一口石棺,棺材裏麵全都是白色的碎末兒。
用手撚起一塊碎片,我看到那碎片上有些紋路。
是人皮。
石棺裏層層疊疊的人皮動了動,從人皮裏鑽出一個人來。他無比的枯瘦,但是這張臉我再熟悉不過了。看著久違的他,我的鼻子忍不住一酸。
“沈臨風... ...”
聽到我叫,石棺裏的人竟有了反應,他掙紮著從石棺裏做起,鑲嵌在幾乎骷髏一樣臉上的那雙眼睛骨碌碌轉了轉。半晌,他抬起幾乎隻剩皮包骨的手指指了指外麵的石壁。
“那些,你看懂了多少?”
我搖搖頭,繁體字我認識的本來就不多,更不用說什麼篆書隸書了,更何況沈臨風自己寫的也是亂七八糟,估計寫的時候根本沒想給任何人看。
見我搖頭,沈臨風幽幽的歎了口氣。
緊接著,沈臨風竟斷斷續續的給我講了一個聽起來很不可思議的故事。
饒是見識過諸多鬼神,精怪之後,這個故事對於我而言,仍然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