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把一團頭發和指甲吞了?!
要知道頭發這種東西,是很難分解的,一次性吃這麼多,在人的胃裏根本無法消化... ...這人,是不想活了嗎?
我正愣著,那大叔又往前走了兩步,緊接著衝我身後的小夜略一點頭:“我來了。”
說完這幾個字,他便坐在屋裏,低著頭不說話,一副任憑我發落的架勢。小夜將我帶到陽台上,緩緩告訴了我這些天發生的事。
那日在電梯裏,小夜便追到了他。畢竟這大樹隻不過是個凡夫俗子,以小夜天胎的本事,想找到他並不算難。在看破了大叔的把戲之後,小夜本來想直接帶他回去見我,但大叔殺了工地負責人之後跌跌撞撞的往前跑了幾步,便倒在路邊的一盞路燈下,坐在馬路牙子上發了會兒呆之後,竟從懷裏拿出了一團枯萎的發絲。
小夜看到那團頭發上好像附著團暗淡的魂魄,依稀是個中年女人的模樣。
那女人就飄在大叔旁邊,就這麼看著他。過了幾分鍾,那女人發覺了旁邊小夜的存在,她有些戒備的擋在大叔麵前,護著身後的人。而大叔則一直對著手裏那團頭發絮絮叨叨的默念著什麼。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大叔起身離開,那女人的魂魄則留在原地。小夜過去之後,那魂魄抬起被水泡的稀巴爛的臉凝視著小夜,開口說的第一句竟是:你也被騙了錢嗎?
小夜不懂那女人的意思,女人則自顧自的跟小夜說,要是被騙了錢的話,千萬要快點去找負責人,再過幾天就來不及了。她男人要殺了那人。
當小夜問及原因的時候,那女人竟給她講了一個他無法理解的往事。
這兩口子本來都是在那工地打工的,工地負責人壓了工人們幾個月的工資不發,為的就是讓他們繼續跟隨自己,他手下的人也大多敢怒不敢言。
光是克扣工資也就算了,而且工地負責人還用盡各種方法,扣那些人的工錢。工人們稍微不留神,就會被扣錢。管宿舍的郭大姐和江會計也和負責人一起狼狽為奸,不知扣了多少錢。
就這樣過了一段時間,快到春節的時候,工人和負責人之間的矛盾終於爆發了。
那幾天,工人們一直在鬧,帶頭的幾個人裏就有那大叔。他嗓門大,說起話來也有幾分號召力,一來二去,就被負責人記恨上了。於是幾天之後,大叔下班回家的路上,看到自己老婆孩兒都不再宿舍裏。
那個時間,老婆應該在宿舍燒飯啊,就算是出去,也不該帶著孩子。大叔在宿舍苦等了幾個小時,終於在大晚上出去尋找。在一個野湖旁邊,他終於找到了自己老婆孩兒的屍體。那兩具屍體靜靜的躺在睡眠時上,屍體已經涼了多時了。
妻兒的死讓大叔接近崩潰,他知道是工地負責人搞的鬼,幾次去找,卻都被打了出來。而且更惡心的是,負責人發了拖欠的工錢,這樣一來,連工友都不站在大叔這邊。得不到別人的認同,大叔幾乎要發瘋。他也的確瘋瘋癲癲了幾天,之後就躲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