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夜是天胎,紙片人說穿了還是個囚禁了陰靈的幹屍。它是不敢跟小夜硬碰硬的。我也不希望阿坤好不容易弄出來的法器再次毀了。我一狠心,打算自己先出去,然後在商量對策。就在我挪動身體想要跳下樹去的時候,我忽然感覺到樹動了一下!
我一愣,隨即繃緊了身體,緊張的注意著周圍的動靜。但是那一下之後樹就再沒動過,跟一顆普通的大樹沒有什麼區別。
難不成是我太過緊張,神經過敏了?
我這樣想著,繼續往樹下爬。就在此時,我看到本來一直在騷擾小夜的紙片人忽然轉過了頭來。它那顆猙獰的小臉蛋兒直直看向我這邊,嘴巴一動一動的,像是在說話。可是我們距離太遠我根本聽不到阿坤想跟我說什麼,紙片人的臉又已經變形了,我也讀不懂它的唇語。
紙片人看上去很是著急,既然我聽不到,他索性開始比劃。我看到那個紙片人高高舉起手來,拚命的指向我的身後。
身後,我身後有什麼東西嗎?
我想要轉過身去看一看,可就在我轉身的那個瞬間,我肩頭啪嗒一下,滴上了什麼東西。那玩意兒帶著一股甜膩的香味,是那種樹裏流淌出來的紅色汁液!
我一抬頭,驚然看到離自己腦袋不遠的地方,赫然有一顆赤紅色的頭顱!
那顆頭顱看上去像是在水裏泡了太久,整個腦袋都已經腫脹了,它的五官幾乎都被腫起來的皮膚裹住,唯一能分辨出來的就隻有那張大張著的嘴了。那顆頭顱的嘴巴裏不停的往外流淌紅色汁液,啪嗒啪嗒的地在我的頭上身上。
這顆會不停的凸出汁水的腦袋已經夠惡心的了,但更令我震驚的,還是這顆頭顱的後方。這顆人頭並不是連接在人的脖子和肩膀上的,頭顱腦袋上的頭發擰在一起,發絲拖的很長,纏纏繞繞的形成了一條類似藤蔓的東西。那條藤蔓從樹上的一個孔洞裏伸出來,人頭看起來就像是樹裏長出的一顆瘤子一樣。
真是惡心到家了。
我飛快的往下爬,但那顆血紅色人頭仍然懸在我身上,口中不停的流淌汁液出來。漸漸的,汁液已經不僅是從它的口中往外滲,而是從五官裏往外傾瀉而出。大量汁水淋到我身上,我頭頂的人頭像是失去水分的海綿一樣快速幹癟了下來,可我卻渾身濕漉漉,身上那股汁水的香甜味道濃到了絕頂。
那些汁水又濕又滑,我的手腳沾滿了汁液根本抓不住樹梢,腳下一滑,我整個人從樹上跌了下來,重重摔在了地上。等我爬起來的時候,我一顆心幾乎全涼了。因為我看到,那些披著人皮的蜈蚣此時都聚攏在了一起,一張張猙獰的臉,都對準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