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年代,醫院和停屍房都沒有普及,醫院也不是普通人能夠去的起的,所以每個村子旁邊都會建一個小小的義莊,也算是民間的停屍房了。
停屍房裏一般都會有個人看守,以防有野獸過來偷吃屍體,亦或是屍體黴變或是屍變什麼的。但是陸遠山進到這個義莊之後卻發現義莊裏隻有幾具空棺材,棺材裏亂糟糟的但是一具屍體都沒有,也根本沒有看守人。
陸遠山雖然有些好奇,但以為是自己太久沒有下山了,也就沒多想。
那義莊一共有兩層,一樓是放屍體的,看守義莊的人一般住在二樓,陸遠山上了二樓之後挑了個幹淨的房間打算住下,他見師兄也追來了,未免有些不耐煩。這些年因為誤會越來越深,陸遠山和師兄的兒時情誼已經被消磨的差不多了,加上兩人都接近成年,兩個大男人自然不像小時候那樣無話不談親密無間,相處起來也未免有些生分。
那天晚上,陸遠山跟師兄攤了牌,說既然師兄從小沒打算讓他學到師傅留下的真正道術,他自然也不會讓師兄打響如意算盤。
陸遠山說,當時師兄臉上的表情很有意思,像是聽到了這輩子最搞笑的話,也像是聽到了最紮心的話。總之師兄最後氣極反笑,在陸遠山眼裏,他隻以為師兄是心思被拆穿所以不好意思的笑了。
師兄答應說天亮之後兩人拿著師傅留下的一本書各奔東西,今天晚上就先在這裏湊活著睡上一覺。陸遠山想了想,讓師兄睡在了房間裏,自己在走廊上湊活著打盹。他那時候年紀尚小有是在長身體的時候,一閉眼就睡的特別死,等到半夜的時候,他感覺師兄叫醒了他。
陸遠山剛醒還想問問發生了什麼事,師兄就猛的捂住了他的嘴,緊接著將陸遠山拖進房間裏。陸遠山自然要掙紮,師兄連忙附耳對他說了一句:“你沒聽到有東西在磨牙嗎?”
陸遠山這才注意到屋子裏的確有吱嘎吱嘎的聲音,仔細一聽倒真的像是有東西在磨牙。隻是當時陸遠山沒往詐屍上想,隻以為是野獸之類。他聽出聲音是從一樓的廚房裏傳出來的,便提了跟棍子,往廚房那邊走。等到了廚房門口,撩開廚房的門簾一看,裏麵有個人跪坐在地上,那個人背對著門口的師兄弟,手裏捧著一截東西吃的正香,而他的旁邊全都是些腐屍,那些屍體都被嚼的筋斷骨折,肢體不全,尤其是頭顱,幾乎都被咬爛了。
陸遠山和師兄雖然學道多年,但是畢竟在山間道觀裏,陸遠山會些道法,還見到過鬼什麼的,師兄卻是連鬼都沒見過一個,這冷不丁的瞅見一屋子血肉模糊的屍體,師兄倆都被嚇的魂飛魄散。他們的聲音驚醒了屋裏那個人,那人放下手裏的屍體晃晃悠悠朝外走出來,此時陸遠山才看到那個人已經是個死人了。
他身上的皮肉發黑,渾身沒有屍毛,而且身體動作很靈便,正常人能做出來的動作它都能做出來。看著就跟個活人沒什麼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