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剛用給他包紮過的那幾根布條已經被血水浸透了。
阿坤算是泰國降頭術裏的大成者,剛剛我就發現,他身上即使有傷口,也不會輕易流出太多的血來,大概是因為他們施術都需要用血做引子,所以有修煉這方麵的功法。之前這兩根布條還是幹幹淨淨的,現在卻被血完全染成刺目的紅。
“我需要休息。”阿坤又輕聲說了一句。
這一切水月也看在眼裏,我看到她的嘴唇動了動,應該是想說點什麼,但最終沒有說出口。我和她一樣,都希望麻龍能夠活下來,但是那樣的話對阿坤而言負擔的確太重了。
“陳涼... ...”水月看著我,輕聲說了一句。
阿坤也看向我這邊,應該是想讓我來決定。
看著昏迷的麻龍,我心裏也很不是滋味兒。過了很久我都下不了決心來決定別人的生死,看著麻龍傷痕累累的後背,我心中反而生出了一個疑問。
“阿坤,在你來之前,他就已經受傷了。他是我們之中第一個和那些屍體接觸的,我見過這種頭發絲兒在人身體裏繁殖的速度,很快,為什麼頭發進到麻龍身體裏足有一天一夜,他卻偏偏在這時候才發作呢?之前我們幾個在懸崖下麵孤立無援,要是他那時候發作,我們早就全死了。”我問道。
阿坤伸手過來仔細看了看麻龍後背的頭發絲兒,他用指甲挑開那片密密麻麻的發絲。
頭發絲兒好像也有些畏懼阿坤,他伸手過來之後,發絲紛紛避讓開來,露出麻龍皮膚下猩紅的血肉。
看了一會兒,阿坤說道:“兩種可能。
第一種,這些頭發絲兒是由母體,也就是插在人喉嚨裏的那根控製的。
因為麻龍掉下來的時候並沒有直接接觸到那個屍體的喉嚨部位,反而因為衝擊力,把那根作為‘母體’的頭發絲兒跟碾斷了。這導致進入他身體裏的這些頭發絲兒雖然也帶著陰氣,但是繁殖的力度和速度都不如母體。加上他的體質本來就比普通人好,陽氣重,然後我又用賓骨佛牌壓製著他身上的陰氣,才延緩了他的發作。
不過,我並不認為事情是這樣的。這個說法漏洞很多。
那麼,還有一種可能。
這是那小丫頭在向我們示威呢。
她在懸崖下的時候就控製住了這個人,但是她並不想在懸崖下麵兒把你們全殺光,或者說她以為她可以長久的將你們困在懸崖下麵,等到你想她認輸,求饒為止。沒想到半路殺出一個我來,把你們救走了。
不過即使離開了懸崖,她也仍然有後招。這個人就是她的後招。
她刻意控製著頭發絲兒,沒有讓頭發大量在這個人的身體裏繁殖。這樣一來,他就處在可以死,也可以活的情況中。要他死還是要他活,都看你。
而她也能猜到,你肯定不會讓他死。這樣一來,這個人就輕而易舉的被她弄成了我們的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