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那輛車離我們已經不足五米了,兩輛車都在運行中,相撞不過是片刻之間的事。我踩不了刹車,此時唯一能做的就隻有猛打方向盤讓車子躲開那輛車。
呼的一身,方向盤被我向左擰到了底,車身一震,我隻覺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從身下傳來,緊接著伴著一聲轟鳴,車開到了馬路下麵,翻進了一條溝渠之中。萬幸的是沒有和對麵的車相撞,而且我所在的轎車半個車身也卡在了溝渠之中。
車終於停了下來... ...
我麵前一片白茫茫的,應該是安全氣囊彈出來了。縱使有安全氣囊的保護,出了這麼大的事故,我的身上還是有多處撞傷。我連忙看了看旁邊兒的馬先生,他頭上被撞破了很大一片,半個腦袋都被血染紅了,他側著臉一動不動的,看起來應該是昏死了過去。
“操 你 媽 的會不會開車?!”對麵車上的司機急吼吼的衝了下來,他一邊幫忙打開車門把我和馬先生救出來,一邊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和司機一起下來的還有一個年輕姑娘,她倒是通情達理些:“他是病了嗎,怎麼躺在車裏?”
我連連點頭,司機聽到這裏也泄了氣,不再罵罵咧咧:“生病了?早說啊。媽的這破地方也上不著村下不著店的,救護車估計也來很晚。你上我的車,我把你們倆送到下麵的醫院裏。歡歡,咱先救人,然後再去踏青,沒問題吧?”
看樣子倆人是對剛確定關係的小情侶。聽到司機這麼說,那姑娘連連點頭:“沒問題,但是這人頭上流了那麼多血,還是先用衣服給他包一下吧。”
姑娘一邊說一邊脫了件兒外套下來,司機接過,輕輕蒙住馬先生的頭部。緊接著司機和歡歡把馬先生抬上車靠在左側車門上,歡歡好像懂一些急救方法,正坐在後排中間幫馬先生做簡單的包紮。
我也上了車,坐在車後排最右側。靠在車門上,長長歎出一口氣。抬起一隻手捂住心口,我隻覺一陣氣血翻騰,雖然剛剛的一撞沒有讓我傷筋斷骨,但在劇烈的撞擊下恐怕還是造成了內傷。
現在我身上半點兒力氣都沒有,頭也疼的要裂開了一樣。我閉著眼睛休息了幾分鍾,隱約聽到旁邊兒的姑娘在用手機查醫院位置。她還在跟司機說話,讓他回頭接一下手機,用手機導航。
司機始終都沒說過一句話,姑娘有些尷尬,也就默默的收回了手機。
歇了幾分鍾,我稍稍有了點精神,強撐著想要打開手機向欣然求救,可我的手機屏幕剛剛摔壞了,屏幕一片漆黑,根本撥不出號碼。我剛想問旁邊兒的歡歡姑娘借台手機,剛抬起頭還沒來得及開口呢,歡歡突然低聲衝司機說了句:“咦,這條路是上山的。你開錯了,還是用手機導航吧。”
這句話一出口,我立即就慌了。
車發生車禍的時候是在一個丁字路口。這輛巴士沿著路直著開的話,能去到山下的市區。但是如果往岔路上開的話,就會走上我下山的那條路。
要知道那口棺材還開這蓋兒呢,棺材裏的血腥味兒連我聞了都受不了,萬一車開回棺材附近,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我已經害了一個小司機了,絕對不能再害別人!
“不,不能上山... ...”我掙紮著起身,剛一動,右側肋骨就是一陣劇痛。我咬緊了牙沒發出聲音來,但就在此時,我聽到一句很奇怪的男低音。
“回頭?!”
他的聲音顫抖著,像是拚命在壓抑自己想笑的衝動。回頭兩個字說完,是哢嚓一聲輕響。此時我恰好抬起頭來,正好看到了姑娘的臉。
她好像,很害怕!
歡歡本來是端端正正的坐在後排椅子上的,和我與馬先生之間都保持了一點距離。可是此時的她卻幾乎半個身子都爬在了昏迷著的馬先生身上。
“怎麼了?”我忙問道,歡歡沒有回答我,隻是死死看著前方。
我順著她的目光回頭一看,隻見不知何時,正在開車的司機已經回過了頭來。
司機回頭,這並不可怕。然而此時司機的腦袋是正對著後麵的,他的臉上帶著一抹詭異的笑,雙眼正死死的盯著坐在後排中央的歡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