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跟個小孩兒一樣沒心沒肺,便又起身倒了杯水放在他的床頭:“我明天一早的飛機票,馬上就要飛走了,你都沒話跟我說?”
“哎呀。去吧去吧!過兩天水月就該來了,我還嫌你在這兒礙事呢。”阿坤一邊用手劃著屏幕上的光標,一邊頭也不抬的說道。
我心裏終究有些不落忍,像個老媽子一樣羅裏吧嗦的叮囑阿坤要好好吃飯,早點睡覺,別一天到晚看手機小心成個近視眼。
說道最後,我還是忍不住加了句:“阿坤,你身上的傷,算是我欠你的。以後你有什麼事用得到我陳涼,我就算頂著雷也幫你去做。隻要我還有一口氣,絕對不會說一個不字。”
阿坤終於放下了手機,抬眼看了看我,沒心沒肺的咧嘴一笑:“廢話那麼多幹什麼,嘖,真肉麻,跟個羅裏吧嗦的娘們兒似得。”
肉麻?羅裏吧嗦?有沒有搞錯,別人想聽我說這肉麻話都沒有機會好不好。嘖嘖嘖,好不容易深情流露一次還被嫌棄,我的心都受傷了。
我搖搖頭,眼看著到吃飯的點兒了,連忙訂了份外賣。
正好護士也送了阿坤的病號飯進來。阿坤肚子受傷根本不能吃油膩和辛辣刺激的食物,這些天的夥食不是清水煮白菜就是菠菜豆腐湯,吃的他整個人麵如菜色。阿坤放下手機心不在焉的吃著,就在這時我的外賣也來了。
“靠,燒雞?陳涼,你,你還是人嗎?禽獸!”
撕開噴香的燒雞,雞肉的香氣混合著孜然的撩人香味兒立即溢滿了我的鼻尖。我眯著眼微微一笑,捏住一根雞腿湊到阿坤鼻子下麵。他差不多一周沒吃肉了,看著燒雞眼睛都直了,我的手轉到那兒,阿坤的眼睛就盯到哪兒,等他看夠了,我一把把燒雞塞進自己嘴裏,吃了個滿嘴流油。
“哎,我這種羅裏吧嗦的娘們兒就得吃點兒好的補補身子。”我一邊撕著燒雞吃,一邊嘿嘿笑著稱讚阿坤中文水平有進步,尤其是在罵 人的方麵,已經和土生土長的中國人沒兩樣了。
阿坤更怒,在他鄙視又嫉妒的眼神中,我隻覺得自己受傷的心正在飛速痊愈... ...
吃完整隻燒雞,我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坐上了去往上海的飛機。
下飛機之後,我打了輛車。原以為上海這麼大點兒地方應該很快就到了,沒想到打車費都蹦到兩百多了,還沒有到地方。而且車已經開到近郊的地方了,周圍很是荒涼儼然一副農村的模樣,半分國際化大都市的感覺都沒有。
我心一沉,這司機該不會是要把我拉到個偏僻的地方宰客?那他可找錯人了。
我正想著,司機方向盤一打,指著一條破破爛爛的老街:“喏,花家地27棟就在裏頭。小夥子哦,你虧的是遇見我這個老上海,不然別個根本就不曉得花家地27棟這種地方的哦!”
我那眼橫了他一下,放出白玉吊墜中的顧霖。
顧霖隱了身形,趴在司機背上。她身上陰氣極重,那司機無端端打了個打噴嚏,臉色一下白了幾分。
“真的是在這裏麵?舉頭三尺有神明,你可不要騙我。”我低聲說道。這地兒實在太偏了,車都不好打,要是這司機敢騙我我絕對要他好看。
司機吸了吸鼻子,皺著眉有點不高興:“小夥子,我騙你做什麼?就是在這條街裏頭,拐進去一點點就是了,不信你自己去看好了啦。”
我將信將疑的付了車費,反正有顧霖附著在司機身後他根本沒法開車走。我走進街道一看,果真有一個叫做花家地的破爛小區。小區門口的樣子和馬先生發給我的照片一模一樣。看來我是誤會這司機了,不過我真的沒想到能一出手就是50萬的土豪會約我在這種偏僻的地方見麵。
我連忙退回去,司機還在車裏一臉納悶兒的狂踩油門,但是怎麼踩車都半點動靜沒有。
我敲了敲他車窗,從懷裏掏出張毛爺爺遞給司機:“師傅,找著了謝謝你了。”司機一愣,猶豫著接過錢。顧霖也回到了白玉吊墜兒裏,司機一踩油門就飛馳而去了。
我掏出手機給馬先生打電話,說自己已經到了。電話那頭的馬先生應了兩聲,告訴我讓我自己進來,到27棟門口來找他。
這破小區裏麵地形錯綜複雜,我找了好久才找到27棟。敲了敲門,裏麵很快有個穿白衣服的婦人將門打開引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