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血泡已竟有拳頭那麼大了,血泡微微蠕動著,好像有生命一般。
老頭兒將手中的什麼東西放在了兒子的身上,他的手挪開之後我才看到那是一隻水蛭。水蛭被放在男人皮膚上之後就開始吸他身體裏的血水,很快水蛭的肚皮就變得圓鼓鼓的。
床上的男人不再動彈,臉上痛苦都表情也消退了下去,我看到他的嘴角好像還微微上翹,露出了一抹詭異的微笑。
等到那個水蛭吸飽了血,肋下的血泡平息下去之後,老兩口就將水蛭摘了下來。水蛭在男人的皮膚上留下了一個指甲蓋兒大小的傷口,那一片的皮膚都因失血而有些枯萎,呈現一種淡淡的紫灰色。
看到這裏我終於忍不住問身旁的小夥子:“難不成一直在用水蛭吸他的血?光吸血怎麼行,他會活活失血過多死掉的!”
“唉,那又有什麼辦法呢。”小夥子搖了搖頭。
“輸血啊,去醫院啊!”我急的不行,那個小夥子看了我一眼,他指了指村長家裏:“你看,這是村長家,他算是我們這個村裏生活條件最好的家庭了。你覺得以這樣的家庭條件,能夠去醫院麼?況且就算是能去,他們也不會去的,村子裏的人恪守祖先留下來的‘規矩’,輕易不會走出深山的。”
我的目光循著小夥子的手指在屋裏看了一圈,果然,這個家裏的一切都是木質的,雖然木頭家具上的雕刻花紋很是精致,看起來好像古香古色漂亮得很,但是古香古色的另一麵也代表了落後。
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這個家庭裏麵根本沒有任何一樣電子產品,甚至連個收音機、暖水壺都沒有。房間裏也沒有吊燈,怪不得昨天晚上這群人聚集在村口的時候手中拿著的是火把,而非手電筒。
這個村落好像比焚人玄關鎮還要更落後一些,玄關鎮裏起碼大部分人都會說漢語,村子裏也通了電,家家戶戶到了晚上起碼有電燈。
這個村子的落後實在出乎我的想象,若不是親眼所見,我幾乎想象不出有一個村子裏的人治病全靠香爐灰... ...
我正想到這裏,那對兒老夫妻突然開口衝我說了什麼,那個小夥子告訴我,他們說的是讓我離開,去救別人吧。
我有些疑惑,正常人不是應該讓我救救他們的兒子麼。小夥子衝那對老夫妻點了點頭,隨後將我帶離了那間屋子。在出了門之後小夥子才告訴我,村長的兒子兒媳一直都沒有生育,兒子很著急所以猜到帶媳婦兒去玄關鎮找了‘女菩薩’,希望能夠得到一個孩子。
但是沒想到女菩薩根本就是個害人的家夥,還害死了媳婦兒,也讓兒子身染怪病。在這種情況下,就算兒子能夠被我救活,他也會一輩子守著自己婆娘的墳孤苦的度過餘生,與其那樣痛苦還不如直接和媳婦一起去陰間在做夫妻。
我聽的有些發愣,半天才回過神兒來:“你是說,在你們村子裏如果有人喪偶,就必須要為配偶殉葬或者守寡一生?”
小夥子聽了我的話連連搖頭:“怎麼能說是必須呢,這事還是要看他們的選擇。當然也有人不願意的,他們會在守喪三年之後離開村子,去往別的地方娶妻或者嫁人。不過我們苗人結婚的時候都是嫁或娶自己最最心愛的人,一旦成親兩個人就親如一個,再也不分開了。如果配偶死了,活著的人多半也不會在對別人動心了。”
小夥子說的一臉認真,應該沒有騙我。我聽完之後沉默了許久,他的話長久的徘徊在我心中,昨天晚上那個去火海中救自己丈夫的女人的身影也一次次出現在我的腦海裏,那種奮不顧身的姿態令我很是動容。
剛剛我還覺得苗人村落太過落後,有些嫌棄,但現在的我對這個村子裏的每一對夫妻都很是羨慕和尊敬。
盡管別的東西有些落後,但他們對婚姻,對愛的那份忠誠和對婚姻那種近乎是捧上了神壇的崇拜。在這樣一個村子裏,每個人都是嫁給愛情,娶到心上之人的。這樣的生活,也可以算得上是很幸福了。
我正愣愣的想著這些,身旁那個小夥子忽然碰了碰我的手臂,我抬頭看到幾個苗人站在我身旁,小夥子告訴我用黑狗血的方法真的治好了那些人的瘋病。我點了點頭,就在這時,一個苗人小孩兒做出了一個令我意想不到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