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夜看了一會兒就回來了,他看了一眼桌上的湯,又看了一眼我,低聲說道:“哥... ...那個大學生死了,在廚房裏。”
雖然小夜沒有直接說破,但很明顯,這湯並不是用正常材料燉製的。
雖然我剛剛已經做好了心裏準備,但親耳聽到的時候還是不免手腕一顫,手中的湯匙當啷一聲砸在了碗上,濺了不少湯汁在外麵。好在我反應比較快,在湯匙脫手的那一瞬間我就裝作剛剛喝湯嗆著了,啞著嗓子咳了很久。
坐在我身旁的女導遊看到我咳嗽的臉都紅了,隻是淡淡的囑咐了我一句慢點兒喝,鍋裏還有的是,隨後就又低頭繼續吃飯了。
我應了一聲,借機放下湯碗,隻吃起了饅頭和鹹菜。
那個程老師始終不肯吃飯,她在一樓尋覓了一會兒,帶著一個電熱水壺和兩個女大學生一起回到了二樓。
沒過一會兒我們吃完了飯。我正打算上樓,那個女導遊突然叫住了我。她飛快的打量了我一眼,低聲說道:“外麵的雨太大,今天我們走不了了。還得在這兒坐住一天。天黑之後,最好就別出屋子了。
對了,你們晚上是睡在一間屋裏的?這樣也好。省的你們晚上聽見什麼響動會害怕。”
“害怕,害怕什麼?”我追問道。
女導遊頗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沒有說什麼便轉身去了廚房收拾廚房中的碗筷。就在這時,我聽到廚房裏有窸窸窣窣的響動聲傳來,緊接著一個很瘦弱的女孩子從廚房裏逃竄了傳來。
那個女孩兒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進的廚房,她壞裏抱著一坨還帶著血絲的肉骨頭,因為跑的太快,女孩兒不小心踉蹌了一下,懷中的那些肉骨頭脫手而出,咕嚕嚕滾落了一地。
女孩兒的突然出現引起了那紅毛的興趣,他坐的位置離女孩兒特別近,順手就想要將女孩兒撈起來。但是就在紅毛的手即將接觸到女孩兒衣裳的一瞬間,女孩兒好像受驚的小獸一樣渾身猛的一顫,緊接著身體突然朝左一躲,躲過了紅毛的手。
紅毛一愣,隨即低聲罵了一句。
在紅毛的罵聲裏,女孩兒抬起頭來一臉恐慌的看了我們幾個人一眼。她看起來不超過十歲的樣子,身體精瘦,臉蛋兒蒼白沒有一點血色和肉,一雙漆黑的大眼睛幾乎占據了臉的一半大小。女孩兒的嘴裏好像還在咀嚼著什麼東西,她倉鼠一樣嚼的飛快,一邊嚼一邊將口中的東西往下吞咽。
緊接著,女孩兒低頭飛快的將那幾個肉骨頭從地上拾起來,抱著跑出了屋子。
看到我們都在看那個女孩兒,女導遊解釋道那是店老板的孩子。紅毛嘀咕了一句小孩兒怎麼跟狗似得淨抱著生骨頭啊,女導遊也沒有回答,她收拾完了東西之後就和年老的女導遊坐在了一起,倚在門口抽著煙袋。
紅毛再度被無視,心裏氣憤的不行,嘴裏更是罵罵咧咧的。
陳佳明吃完東西之後便很快回到了二樓的房間裏休息。我感覺他和兩個女導遊一樣,見我們如同籠中之鳥一樣困在這荒村裏之後就懶得再偽裝了,本性漸漸都暴露了出來... ...
回到二樓,我聽見程老師和兩個大學生在商量要走的事兒,那個男大學生在地上畫了張簡單的示意圖,粗略的計算著我們從山上跑下去需要的時間和要耗費的食物。女大學生則不停的燒著水,儲備幹淨水源。
算了好一兒,男大學生歎了口氣:“剛剛出門看了一眼,這村子基本上是在半山腰上的現在雨下的這麼大,要下山幾乎得走上整整一天的時間。雖然已經開春了,但是山裏比較冷,如果我們穿著濕衣服走一天的話肯定會生病... ...”
男大學生說到這裏,窗外很應景的打了兩個響雷。
這場雨下的幾乎是我見過的最大的一場雨,現在明明是下午兩點多,但是窗外的整個天空都陰沉的如同午夜一般。
時不時有勁風夾雜著雨點打在玻璃上,窗外一片煙雨朦朧,什麼都看不清。我看著窗外的大雨,歎了口氣:“大家還是別想著要走了,剛剛我看到這店裏一把雨傘都沒有,也沒有任何的雨具。應該是那兩個導遊故意收起來了。
反正現在我們有吃的也有水喝,不如就在這裏多呆一天。這雨最多下到明天也就該停了,到時候再走也不遲。”
幾人聽到我的話之後連連點頭,就在這時,我聽到屋外傳來一陣咚咚的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