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腦袋好像一顆顆死人頭一樣漂浮在河水之中,看著這些人頭,我心裏不禁有些恍惚。
我雖然還不能說自己有多麼見多識廣,但是這麼詭異的屍螺我還是第一次見。要不是河中的冷風吹的我刺骨的寒冷,我幾乎要感覺自己是在做夢了。這種屍螺比我以前見過的任何一種鬼怪陰物還要詭異上幾倍,要是能把這屍螺帶回人間送到電視台去,絕對能引起舉國上下的轟動。
我心裏正開著小差呢,那個撐船的老翁忽然猛的回過身來。他手裏拿著的那支碩大的船槳用力的砸在了正在發出嘯聲的屍螺螺殼上,隻聽嘭的一聲,屍螺的螺殼兒整個被打爛了。從螺殼裏流出一團晃晃綠綠的東西來,好像是屍螺的腸肚和內髒。
殼被打爛,屍螺一下失去了活力,當然也沒力氣再嚎叫了。
它的腦袋在半空中無力的晃動了兩下,隨後脖子一歪,頭重重的摔在了甲板上。屍螺死後它的腦袋好像是漏氣的氣球一樣瞬間幹癟了下去,腥臭粘膩的水分從屍螺身體裏流到甲板上,它腦袋上那兩顆碩大的眼睛晃了兩下,竟然從眼眶中緩緩的冒了出來。
此時此刻,失去了水分的屍螺腦袋已經恢複成了正常人的大小,在它的眼眶之中,有一團粗細不一,十分雜亂的神經糾纏在一起,神經的末端連接著屍螺的眼球兒。它的眼珠就好像蝸牛的觸角一樣從眼眶中探了出來,眼珠兒砸在甲板上,漆黑的瞳孔還盯著我和程剛。
看到這裏,程剛終於受不了了。他也顧不上討厭不討厭我,竟一把攥住了我的手。我感覺到程剛的手冰冷且潮濕,他手心裏全都是汗,我的後背也早已經被冷汗浸透了。
雖然船上尖嘯的屍螺已經被撐船老翁砸死了,但是它臨死之前的那陣嘯聲引得整個河裏的屍螺全都在那裏尖叫。
屍螺的叫聲各異,但是聲音的發音方式和船上的屍螺一樣,都是靠震動發聲的。一時間我的耳朵裏全都是嗡嗡的震動聲,震得我的腦袋一陣陣的劇痛,耳膜也好像被針紮一樣難受。
老翁加快了劃船的速度,但是就在此時,大量的屍螺開始主動朝我們的船遊了過來。
行船的速度終究敵不過屍螺在水中遊動的速度,頃刻間,已經有四五隻屍螺爬到了船舷上。那些屍螺雖然手腳都已經退化了,但是它們的腹部和脖頸上的皮膚就好像真的海螺一樣具有吸力,攀附在船板上之後立即就能夠吸住船板。
看到有屍螺爬上來,老翁連忙揮舞著手中的船槳打向那些屍螺,我也連忙拽著程剛站起身來,以免被這些詭異的屍螺咬傷。
一時間,船上響起接連不斷的砰砰聲。每一聲響過之後船上就會多出一具屍螺的屍體。
老翁的力氣頗大,每一下都能將屍螺打的粉碎。但是打死了十幾隻屍螺之後,老翁的體力漸漸不支,他喘息的時候氣管兒裏時不時發出一陣齁齁的響聲,像是有痰或是水卡在了他的器官中咳不出來也下不去一樣。
趁老翁不注意,有一隻屍螺竟然已經爬到了他的身後。
那隻屍螺正是我第一眼看到過的那個女屍的屍螺,那個女人已經長大了嘴,口中數百顆尖牙在幽綠色燈光的照耀下熠熠發光。女人伸長了脖子,一口死死的咬住了那老翁的右腳。
老翁痛的渾身一顫,手中的漿哐的一聲向後打去,這一次老翁沒有打中屍螺的螺殼,反倒將女人的脖頸直接打斷了。
女人的腦袋還留在老翁的腿上,脖頸一下的肉和那個螺殼一起滾落到了河水之中。老翁根本顧不上將腿上屍螺的腦袋摘下來,他根本無法停下手中的船槳,隻要稍稍鬆懈一點就會有更多的螺朝老翁爬過去,想要長大了嘴去咬他。
不過奇怪的是,那些屍螺隻咬那老翁,卻根本理都不理我和程剛。
趁老翁和屍螺搏鬥之際,我偷偷看了一眼表。
現在已經是晚上兩點半了,距離天亮還有三四個小時。那片淺灘雖然不大,但是上麵的陰靈卻多的很,而且淺灘上麵張燈結彩的好像在舉辦一場夜市一樣。
在這種情況下,我們用三四個小時的時間都不一定能找到小姨的魂魄,萬一老翁不敵這群屍螺,船在河中央翻了,那我們就更沒有希望能找到小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