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一咯噔,心想我的錢自己還沒花個痛快,竟然全讓程剛給花了。他花老子的錢,剛剛還給我擺臉子,這人的臉皮實在是厚的不可思議啊!
“媽,那不成啊。這程剛我覺得不是什麼好東西,小姨也不能住咱家,一會兒我回去了想個輒把他們攆走得了。”聽我這麼說,我媽隻是歎氣,說先回家再說吧。我心裏憋著氣,連飯也吃不下直接回了家。
我都快一年沒回家了,以前一回家就覺得家裏溫馨的很,特有歸屬感。這次一進家門我差點兒沒被香煙味兒嗆死。
整個客廳都煙霧繚繞的,我直接衝到陽台把窗戶都打開,散了五六分鍾煙味兒還沒散盡。
一扭頭,我看見我爹哭喪著臉蹲在沙發上,一個梳著大背頭的西裝男坐在沙發上抽著煙,他身上那身西裝一看就不合他的身,肩異常的寬,褲腿也長的必須挽起來,穿起來鬆鬆垮垮的醜的很。桌上的煙灰缸裏插滿了煙屁股,少說得有十幾根兒了。
“這是你姨夫。”我媽說道。姨夫倒是不像程剛那麼討人厭,他摁滅了嘴裏的煙,有點兒不好意思的衝我點了點頭。
我心裏還生他們一家的氣,對這姨夫也沒有什麼好臉色。我直接進來臥室,果不其然看見小姨臉色蠟黃的倒在床上。而且奇怪的是她的手腳都被人用三指多寬的鬆緊帶給捆住了,裹粽子一樣捆了個結結實實,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被綁架的人質呢。
“這,這怎麼回事兒啊?”我指著小姨問道。
我媽歎了口氣:“她兩個多月之前有一陣接連發燒,後來整個人燒的躺在床上連飯都吃不下。再後來突然又能吃能喝了,燒也退了,可是從那起就犯了瘋病了。”
“那送醫院啊,捆著算是怎麼回事兒啊?”我說道。
就在這時,程剛從外麵回來,他哐的一聲把鑰匙丟在茶幾上,鞋也不換的直走進臥室,指著他媽衝我說:“送醫院?要我說根本不用送醫院,又死不了人!真要送醫院也得你家掏錢啊,本來發瘋的應該是你媽,是我們家給你頂了這一劫!”
他的話音剛落,我隻覺得身上的血一下就衝到腦子裏了!
“你他媽怎麼說話呢,什麼叫發瘋的應該是我媽?你媽生病了還得我家掏錢?我上輩子欠你的啊!”
程剛脖子一梗,臉也漲的通紅:“我告訴你你說話給我放客氣點,還從來沒人敢這麼跟我說話呢!”
我呸了一聲,一把抄起桌上程剛的鑰匙砸到他臉上,挽了袖子就像跟他動手。雖然我不太喜歡暴力,但此時此刻程剛連我媽都敢咒,已經踩到我全家的頭上去了,唯有狠狠揍他一頓能發泄我心中的怨氣。
眼看著我們要打起來,程剛他爹和我媽連忙過來攔著,那孫子也是個沒種的玩意兒,一看我真急眼了立即逃到門口,換好鞋奪門而出。臨出門他還回頭衝我說了句:“你別橫,我就是看你是親戚不跟你計較,不然老子打死你!”
說完他就躥了,眼看他出了門,姨夫這才放開了我。他長歎一聲:“陳涼,你別跟他一般見識,他說話有點衝,別生氣。”
我冷笑一聲:“我不生氣。不過小姨病的這麼重,你帶著她抓緊上醫院吧。我家又不是醫院,別在我家呆著。”
我自以為這逐客令說的已經夠直接了,誰知道小姨夫就跟沒聽見一樣,隻是說了句:“唉,誰說不是啊。她這病... ...唉... ...”一口長氣歎完,他又跑回了沙發上,從煙盒裏又拿了一根煙點上抽了起來。
我都看愣了,看看臥室裏的小姨又看看客廳裏的小姨夫,恨不得罵娘。
此時我爹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湊過來說道:“知道我老家有個房子嗎。”我點了點頭,不知道我爹提這茬幹嘛。我爹瞪了我媽一眼:“老房子一年前就借給你小姨家了!
他全家都住在我房子裏,弄的又髒又臭的,今年過年的時候我都沒法回老家串親戚!過完年你小姨犯病,他們全家又搬這來了,還讓咱家掏錢給她看病!我看這家是沒法呆了,幹脆咱爺倆走,讓你媽跟小姨小姨夫過去吧!”
我爹說這話的時候,沙發上的姨夫就隻會歎氣,我媽理虧,挨了罵她心裏也不好受,眼眶一下就紅了。
我心裏也難受,心想怎麼就攤上這麼一家子混蛋?我剛想安慰我媽幾句,就在這時,從臥室裏突然傳出一陣嗚嗚的響動聲。緊接著,一個刺耳的女聲從臥室裏傳出來:“冷啊,太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