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坤轉過身來,笑了:“你想什麼呢,怎麼可能~”
頓了頓,阿坤看我並不像是在開玩笑,就又回到我身邊坐下,一臉嚴肅的說道:“降頭師的修行一方麵是為了弄明白那些普通人不願意也不敢觸碰的未知,另一方麵就是為錢。我們做事不問緣由,規矩隻有一點——不為了勒索錢財主動給別人落降。
隻要不觸及這條規矩,任何人隻要給錢就都可以請降頭師落降,有些降頭師甚至可以收錢給自己的親人落降。”
見我微微皺眉,阿坤遙遙的指了指趙女士離去的方向:“她用偏財賓靈害死了哥哥。但殺人的並不是一塊佛牌,而是她的心。你相不相信沒有佛牌她一樣也會殺人,隻不過時間和手段不同罷了。
佛牌隻是滿足了她的心願,並給了她一種方法。她身上背著這麼多的罪孽,就一定不會有什麼好的結局。我幫她把古曼童修好了也沒有什麼用... ...不過如果她給錢的話,我還是願意去重塑法相的。”
說完阿坤撐著我的肩膀站起來,搖搖晃晃的去補覺。我還坐在原地,琢磨著他剛剛說的那段話。
阿坤的話和樊皖之前跟我講的話乍一聽有些類似,仔細琢磨一下,這倆人卻是持著不同的觀點。
我們三個的本事都可以比作是取人性命的刀,但我和樊皖有的時候會選擇揮刀還是不揮刀,阿坤則不會。他沒什麼想法,一切朝錢看,表麵看是有些不負責任的,實際上他卻是個真正的旁觀者,一個不會攪進憂愁煩惱、是非對錯之中的旁觀者。
想到這裏我突然覺得這泰國鬼佬平時看著一臉傻嗬嗬的樣子,實際上大智若愚,太精明了... ...
平息了趙女士的事之後,我過上了幾天悠閑日子。每天在玄天宗和沈臨風的鋪子兩邊兩頭跑,一邊幫林欣然解決一些玄天宗的小麻煩一邊幫開始自立門戶的阿坤拉攏生意。日子過的飛快,轉眼間從乍暖還寒過渡到了春意正濃,在這個萬物複蘇的季節,我的心情也好的不行。
自從關衛國的那筆錢解了玄天宗的燃眉之急後,玄天宗的日子蒸蒸日上,林欣然也不再愁容滿麵,見到我的時候眼角裏都帶著笑。
我常往玄天宗那邊跑,一來幫忙,二來時不時繞到祠堂去看看,生怕刀疤臉的棺材被發現了。好在當初在場的隻有我和他兩個人,而且祠堂這地方曆來是禁地,地處偏僻,平日裏沒幾個人往這邊跑。林欣然又這麼忙,近幾年來估計沒空整修這荒廢的祠堂。
阿坤那邊兒也不錯,而且開春之後樊皖為了躲著僑水月就離開了鋪子,也不知道他忙什麼,三天兩頭不見人影。
樊皖走了之後阿坤每天除了跟客戶商量下降解降的事就是纏著僑水月,俗話說近水樓台先得月,而且阿坤成天笑嘻嘻的不討人嫌,僑水月和他的關係也逐漸好了起來。
有天傍晚,我和林欣然開車繞到鋪子這邊打算和阿坤僑水月聚一聚,看著林欣然開車,我隨口問了一句:“欣然,你什麼時候有空和我回家看看我爸媽吧?他們要是知道我有了個這麼漂亮的媳婦兒,肯定高興的不行。”
林欣然一笑:“媳婦兒?想得美吧你!你我才多大啊... ...”
說到後來林欣然臉紅的擰了我一把,專心去開車。我也不是真的想讓她見我爸媽去,而是借機套一下林欣然的話,看看她離二十一歲還有多久:“我都二十二啦,可以結婚了。就是不知道媳婦兒有沒有滿二十。”
“今年夏天過了生日,我剛好十九歲。”林欣然說道。
十九,離二十一還有兩年多的時間。我心中一喜,便問林欣然想怎麼過生日——她想要什麼就告訴我,我提前先攢錢,辦party也好,把我們認識的人都叫上熱鬧熱鬧。林欣然提到生日本來有些情緒不高,不過在我又哄又逗下漸漸高興了起來。我正貧嘴呢,忽然包裏的手機一震,來電號碼顯示是我媽從老家打來的。
一邊按接聽鍵,我一邊跟林欣然耍了句貧嘴:“這不,我爸媽都等不及要見你了。”
誰知,電話接通之後我連媽都還沒叫上一句,就聽見話筒那邊傳來我媽帶著哭腔的聲音,隻一句話,就把我心裏的喜悅全澆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