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老女人挽著樊皖進來之後,屋子的角落裏呼啦一下站起來好幾個女人。
最前麵的一個女人穿著一身水綠的衣裳,衣裳的顏色過於鮮豔了,翠的好像一顆大白菜一樣。不過這女孩兒長比樊皖旁邊兒的老女人強的多,她幾步走過來,抬手跨住了樊皖的手臂。
樊皖一愣,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旁邊的老女人就先開了口:“滾滾滾,找別人去!”
“姨婆,俺等不了了,再多賺點俺就要回家咧,婆姨,你讓給我吧。”女人說道。
她一邊說一邊稍稍用力晃動樊皖的手臂,這女人臉蛋兒不錯,身條也豐滿的很,一副嬌憨模樣看著倒有幾分誘人。不過就算樊皖不通術數,剛剛畢竟也感覺到了這老太身上冰涼一片肯定不是活人,老太都不是人了,這一屋的女人恐怕也沒幾個是活的。
樊皖冷著臉抽出了手,將那老太推了個踉蹌。他身上煞氣比較重,那些鬼靠美色都迷惑不了他的話用別的法子對付他應該也是沒轍。所以我並不擔心他,一進屋之後就在屋子的角落裏尋找起了關衛國。
這屋子裏頭有一股難聞的怪味兒,味道很刺鼻,好像是油漆的味兒。屋子裏橫七豎八的亂放著很多黑色的小床,每張床都隻有一米左右寬,兩米長,這尺寸比例比我上學的時候睡過的宿舍裏的床還要讓人難受。但就是在這種怪異的床上,卻有許許多多女人以各種姿勢趴在上麵,喚我和樊皖過去。
我沒理她們。找了一會兒,我在一個角落裏看到了個熟悉的肥胖身影。
關衛國站在一張小床旁邊,他的身下躺著一個看不清容貌的女人。我衝樊皖使了個眼色,樊皖走過去拍了一下關衛國的肩膀,示意他抓緊走。關衛國卻根本沒有管樊皖,他兩隻手架著那女人的身體,一個勁兒的頂動著。
樊皖一皺眉,舉起手來來就要動粗。就在這時,我突然看到關衛國的腳邊有一大團赤紅色的血肉。我心中一凜,目光上移。不僅是腳邊,關衛國的兩條腿上都已經沾滿了模糊的碎肉,褲子更是早已經被猩紅的血水給浸透了。
“我靠,不會吧!”出血量這麼大,關衛國肯定受了不小的傷。
我急忙過去和樊皖一起把關衛國給架開,關衛國離了那女人之後嘴裏嗷嗷亂叫個不停,嘴裏也實不停往外冒白沫子,看起來就跟發了羊癲瘋一樣。好再我看過之後發現受傷的並不是關衛國,地上那堆爛乎乎的血肉也不是他身上的,而是屬於倒在小床上的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身上穿一件白色的衣裳,料子很不好,從她身體裏流出的血沾濕了白色布料,血跡湮開,好像綻放在白色布料上的大團紅花一樣。女人的身下已經一片血肉模糊了,她從腿間一直爛到腹部,肚子那一片腐爛的最為嚴重,肚臍那處好像被什麼東西砸爛了一樣,形成了一個碩大的洞。
女人還沒有被砸爛的腸肚從腹部的洞裏流出來,順著慘白的腰腹流到身下的黑色木板上。她的臉被頭發絲兒遮擋著,看不清具體容貌,但卻能夠聽見她的喉嚨裏時不時發出一聲聲歎息。
仔細一看,女人身下的也並非什麼窄床,而是一具漆黑的棺材。這店也不是娛樂場所,而是一個棺材店,靠著牆的地方還擺放著大量的紙人兒香燭之類的。
那些紙人兒做的很是粗製濫造,嘿嘿的眼仁兒猩紅的嘴唇和臉蛋,昏暗的燈光照射在它們身上,牆邊的紙人兒的眼睛好像在盯著我們這邊一樣。
“樊皖,帶他出去。”我一邊說一邊從腰間抽出銅錢劍。
這裏雖然有不少陰靈和邪物,但我們畢竟是在一家臨街的店鋪裏麵,我又不能用陰焰符,不然這一把火燒起來容易,想要再熄滅就很難了。而且店鋪外麵的街道上還有行人,我要是在這裏放出了天胎小夜把這些鬼嚇跑了,恐怕四處逃竄的陰靈難免會附著到那些無辜的路人身上。
樊皖應了一聲,架著關衛國就想出門,但就在這時那個不知死活的老女人卻搶先一步來到門口,帶著金鐲子的大手在門上一拍,動作飛快的將門用U型鎖鎖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