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中國人,你妹妹怎麼會在中國?”我有些不理解,問道。
降頭師放下懷表,告訴我他的爸媽在他五歲的時候離婚了,她媽是中國人,就帶妹妹回了中國。他則和父親一起在泰國居住。這麼多年他一直很想念妹妹和母親,所以成年之後總想來中國找他們。但他又窮,機票都買不起,廢了幾年的勁兒才找了個機會偷渡到了中國。
中國太大了,他在泰國深山裏長大,除了一身降頭術別的啥都不會,而且他的中文是小時候和媽媽學的,這麼多年不說也很不流利了。就在這倒黴降頭師瀕臨餓死的時候,他發現了王老板的聚福林大酒店,王老板看他有點本事,就找了個地方安置了他,並且給了他一些錢。
這倒黴降頭師的日子剛有了起色,誰料卻被我給破壞了。
王老板趕他走之後降頭師惱羞成怒追上了我,給我下了玻璃降。但是我竟然沒死,他很詫異的跟著我又跑到森林附近,接過我穿越死亡圈又走回來,一路毒發了兩次,都沒死。不僅沒死,他感覺玻璃降對我的影響也越來越小了。他又氣又好奇,這才把我約了出來。
這降頭師的說起中文很不流利,有些詞兒也是詞不達意,我聽了好久才明白了他的意思。不過他說的最清楚的兩個字就是‘念雲’,那是她妹妹的名字。
而之所以賴上我,一是因為玻璃降沒能弄死我,他覺得我不是普通人;而且他模樣古怪,在中國人生地不熟的流浪了這麼久,一般人看到他都避之不及,他也沒法找別人幫忙。
聽到這裏,我心裏很是感慨。這降頭師磕磕絆絆的給我講述他的身世時一臉認真,應該沒有騙我。他說的要是真的,那我也的確是壞了他的事。我嘖了一聲,剛剛醞釀好的拒絕的話梗在喉嚨裏,不好意思說出口。
猶豫了一會兒,我說道:“不過中國那麼大,你隻知道妹妹叫念雲,這真的不好找啊。這樣吧,我給你點錢,你先找個房子住下,換身衣服好好洗個澡。”
降頭師有些局促的看著我。沒有回話。
我看他傻乎乎的,而且根據他所說,他一直住在山間,生活起居應該比較簡陋。王老板背地裏叫他鬼佬,應該對他也不算好,難不成是沒用過淋浴?想到這裏我猶豫了一下,怕我幫他放一缸洗澡水會讓他覺得我瞧不起他,惹他生氣。但是這家夥身上的臭味兒實在熏的我要死要活,最終我還是衝到衛生間放了缸熱水:“洗洗吧,我去給你弄身衣服。”
熱水放好,降頭師狐疑的看了我一眼,半晌終於放下芥蒂,脫了衣服進浴池裏泡澡。
我看他一身黑色衣服都快要結板兒了,就衝下樓去回房間給他拿了一身樊皖的衣裳,讓他先換下來。降頭師洗好澡之後有點開心的換了衣服,我掏出手機,找了一張沈臨風鋪子的照片兒。